陵容结束休养,早起向皇后请安。皇后依旧和颜悦色,询问了几番,并吩咐敬事房挂上了陵容牌子。
请安结束后,陵容来到畅安宫,先拜访了主位冯淑仪,告知来意,送了两件自己做的小玩意,便来到了存菊堂,初冬时节,那些名贵的菊花在悉心照料下依旧盛开。
眉庄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看望甄嬛,见到陵容,很是欣喜。陵容问道:“惠嫔姐姐,这是在忙什么?”
“我正准备带些东西去看望嬛儿。”
“莞贵人份例不够用吗?怎么还劳烦姐姐送这些?”
“妹妹,你有所不知,嬛儿久病,底下的人拜高踩低,她宫殿里的首领太监都领着自己的徒弟跑了,内务府也时有克扣。”
我当然知道,前一世谁有我更能体会宫中人情冷暖。“竟然还有这种事?”陵容讶异道。
“不过,莞贵人很幸运,有惠嫔姐姐你这个莫逆之交在。姐姐如今正在学习协理六宫,想必有姐姐照应,莞贵人很快就会病愈了。”上一世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挣扎。
“但愿如此吧,妹妹你刚刚休养好,也要保重身体。”
陵容从自己准备的回礼中,拿出自己绣的几方菊花手帕,:“这是妹妹病中自己做的,听闻姐姐喜爱菊花,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眉庄见手帕上的菊花惟妙惟肖,称赞道:“妹妹果然心灵手巧。”
因眉庄要去探望甄嬛,陵容也没有多待,便辞行了。走之前,特意去冯淑仪处告别,冯淑仪为人随和,笑着说自己喜欢陵容的绣活,留陵容喝了会茶。
许久未出来走动,陵容突然意动想去御花园转转。现在万物萧条,又无雪景,御花园里几乎没什么人,陵容觉得自在,便多转了会。没想到碰见了熟人——教导姑姑槿枝。
槿枝姑姑见了,急忙向陵容行礼。“姑姑不必多礼,姑姑在御花园做什么?”
“回小主,奴婢觉得现在御花园人少,所以出来逛逛。”
“哦,那我们可是心有灵犀了。只是姑姑今日没有公干吗?”
槿枝不好意思地回道“太妃去后,奴婢本来一直守着空殿,前不久竹息嬷嬷告诉奴婢,不日会调奴婢去太后宫中打扫佛堂,空闲日子不多了,才出来转转。”
“那就恭喜姑姑高升了,姑姑现在还腰疼吗?稍后我让沉水给姑姑拿些药膏、香包,恭贺姑姑高升。”
“谢小主赏赐。”
晚上,玄凌来明瑟居用完膳后,陵容说现在御花园安静肃穆,别有一番风味,白天逛的不够尽兴,提议夜游御花园消消食。
玄凌从后面拥住陵容,吻她的耳垂,“你身子刚好,就到处乱逛,着凉怎么办。消食的话 ,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啊。”
“皇上,容儿还有些怕。”
“容儿不怕,上次都是朕的错。”说着一把抱起陵容走到床边。陵容半推半就,被玄凌一句句“容儿乖”“不怕”哄骗着,共登人间极乐。
事毕,二人紧紧相拥。上辈子,陵容很排斥这种虚以委蛇的时刻,但今世却越来越从中得趣了,玄凌其实还没尽兴,但怕吓到怀里的娇娇儿,又怜惜她身子柔弱,不敢太过孟浪,看着怀中粉面含春的美人,越来越不满,恶狠狠地咬了露在外面的削肩一口,嘴里还说着,“容儿身体太过柔弱,不若丽贵嫔身体强健。”丽贵嫔在陵容之前是侍寝时叫水最多的嫔妃。
第二天,玄凌再来到明瑟居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陵容的冷言冷语。玄凌那一口还有之后的话将她从短暂的快感中拉回现实,让她意识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处境一直没变。她屠戮了几乎所有庶弟庶妹才得以提升的家世,在众人面前依旧低微,她倚仗的还是与玄凌的床笫之欢,既如此何苦让她重来一次?
玄凌示意李长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仪安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德盛礼恭,执德不矜,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晋为正五品嫔,赐号璟,钦此。”
陵容淡淡地领旨谢恩,玄凌一把拉起她,牵着坐到榻上。“璟,取自诗经,裙璟如哗,雯华若锦。这个封号容儿可还喜欢?”
“喜欢。”如果前世给我就好了。
陵容的冷漠让局面有些僵持,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寝时玄凌的感受也并不愉快。陵容还又梦魇了,把玄凌吵醒后,玄凌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把她按在怀里,才安静下来。第二天早上,玄凌起床时陵容还未醒,便吩咐众人小心点,不要吵醒陵容,不误了请安时辰就好。
陵容醒来后,知道自己又梦魇了,而且吵醒了玄凌,想起了昨天玄凌的冷漠,担心他迁怒,一天心不在焉,请安时面对满屋子的醋坛子一言不发。果然,一连几日,玄凌没再翻她的牌子,而是宠幸了其他人。
玄凌曾宠她如珍宝,也曾弃她如敝履。上辈子几番浮沉,陵容也不在乎又一次失宠。只是冬天到了,她不想再体会差点冻死在宫殿的感觉,得在别人察觉她失宠前,早做打算。目前,金银是不缺的,只是宫里开源难,便叫来沉水、沉香盘点手头的金银细软,宝鹃、宝鹊对照名册整理库房。只待盘点好,再做打算。
金银有了,但失宠妃子落单的后果陵容也是晓得的。上辈子,在皇后的打压下,她几乎与整个六宫为敌,失势后的惨状她也不想再体会。可自进宫以来,陵容几乎不与其他嫔妃往来,同宫的刘良媛更是势同水火,唯一有过走动的便只有畅安宫。于是,陵容便拿着一些自己亲手做的绣活来到了畅安宫,沈眉庄不在,估计又去找甄嬛了。所幸,冯淑仪和善,不管陵容谈论绣活、还是江南风土人情都听的津津有味,晚上还坚持留陵容一起用膳。
待陵容回到长杨宫,看见玄凌刚从步辇下来,陵容赶紧请安。玄凌拉起陵容,“容儿这是去哪了?”
“回皇上的话,嫔妾刚从畅安宫回来。”
“几日不见,容儿与朕生疏了。”
“嫔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