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刘先生。”朱炎随手将手中缰绳撂给门房,匆匆跑进了刘府。
刘伯温满脸笑容地看着朱炎。“还是这般急躁,快进来坐下吧。”
二人缓缓就座,朱炎迫不及待地看向刘伯温。“刘先生,究竟何事?您就直说吧。”
刘伯温慢慢放下茶盏,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子,老夫近日要赶赴庐州了。”
“庐州?庐州不是已然归降了吗?为何还要前往庐州?”
朱炎猛地站起,急切地说道。
刘伯温缓缓起身,伸手将朱炎按回了座位。“开春以来,张士诚又不安分了,此番屯兵五万于庐州东侧,恐有歹意呀。
加之主公有意北伐,这庐州之地不得不防,这才差遣我前往庐州一行。”
朱炎眉头紧皱,坐在凳上不禁在脑海中翻阅起了庐州的战况。
“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是派徐达围攻过庐州,可如今庐州早已拿下,怎会又有庐州之战?
只是此番攻守之势竟已转换,这是什么情况?出现变数了?”
朱炎缓缓摇了摇头,看向刘伯温。“先生,此番让我与您同去庐州吧。”
刘伯温摇了摇头看向朱炎。“不行,此番庐州之行你不能与我同去。”
朱炎一脸的焦急,不等刘伯温继续说下去便抢先问道:“为何?”
刘伯温端起茶盏小口抿了一下。“炎小子,主公前些日子封了徐达为左相国,李善长为右相国这你可知?
那李善长平日便对你颇为不满,近些时日你还是安分守己地种你的地为好。”
朱炎一脸的倔强。“我惧他作甚,大不了我回秦岭深山,过我逍遥自在的日子,我会怕他?”
刘伯温轻笑一声。“好了,好了。莫要如此孩子气了。
此番庐州定然打不起来,有徐达相国坐镇,给张士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犯。
你只需老老实实在应天待着,安稳度日。静候主公差遣即可。”
朱炎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刘先生,我手下那二百亲兵您且带上。
近些时日他们日夜操练,又有军工坊新式手榴弹助力,庐州若有战事,定能发挥不小作用。”
刘伯温哈哈大笑起来。“有你这话便好。
你若将那亲兵给我,军工坊怎么办?这可是主公唯一交托于你的事务,你若搞砸,岂不是自找麻烦?”
朱炎有些犹豫,满脸的纠结。“那这样,我让肖龙率五十亲兵供先生差遣如何?
让他们带上手榴弹前去,也好对先生有所照应。”
刘伯温思索片刻,这才微微点头。
“也好,稍后我会向徐达相国说明此事,你且回去将肖龙安排妥当吧,有这手榴弹,庐州也更安稳一些。”
朱炎面露喜色,连忙告辞匆匆离去。
“肖龙,肖龙。” 朱炎匆忙迈进亲军营地,急切的呼喊了起来。
肖龙连忙从远处操练队列中快步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小的在呢。”
朱炎一脸的严肃。“肖龙,此番庐州军情紧急,我向刘先生举荐了你。
你且去挑选五十精兵强将,整顿军备,带足手榴弹随刘先生前往庐州,听刘先生调遣吧。”
肖龙满脸的惊愕。“大人,可有大都督府调令?”
朱炎满脸恼怒起来。“怎么?本大人的话不算军令不成?”
肖龙赶忙跪倒在地。“大人的命令小的自当遵从,只是小的贸然前去,战场之上如何行事?这军工坊又该如何安置?”
朱炎一脸的烦躁。“好了,好了。刘先生已去禀报徐达相国了,你且放心便是。
此番你去庐州定要护刘先生周全。再者,绝不能丢了咱军工坊的颜面,若有差池,你便卷铺盖,从哪来回哪去吧。”
肖龙猛地抬头看向朱炎,一脸的震惊。“大人!”
朱炎满脸傲然的看着肖龙。“怎么?日夜操练这么久,再加上咱军工坊新式手榴弹,还怕办不成事?
若是真丢脸了,可别说是军工坊的人,我可丢不起这脸。”
肖龙顿时堆笑的看向朱炎。“大人,这手榴弹咱能带多少?”
“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朱炎满脸蔑视的看向肖龙。
肖龙一脸喜色,连忙起身,利索地奔向人群,点了五十人马便朝军需官那疾驰而去。
朱炎见此情形,这才微微点头,放下心来。
翌日清晨。
刘伯温望着远处缓缓驶来的车队,一脸的震惊。
“肖百户,你此番是要做甚?竟带如此多车马而来?”
肖龙颇为得意,连忙跳下马车向刘伯温行礼。
“刘先生,此番是遵朱炎大人之令,前来听先生调遣的。
至于您说这些马车呀,都是大人吩咐带来的。
您放心,这些均未经户部之手,目前而言还是水河寨的私货。”
刘伯温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愕。
良久,他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既如此,肖百户便带着这些随老夫前往庐州吧。”
肖龙面露喜色。“是,先生。”
而此时的唐岭正拉着武文,满脸怒容地找到朱炎。
“大人,大人。您评评理,他这亲军营也太不像话。
我们辛苦许久才制出这些手榴弹,这下可好,被他们搬空大半。
咱们军工坊还指望靠这点东西给大人找补找补,总不能整日吃大人的、喝大人的不办事吧。
他们倒好,这算怎么回事呀?”
武文一脸的苦涩,忙挣脱唐岭那粗糙的大手。“有气你去找肖龙呀,拉着我做甚。
再说,这也是大人应允了的,您这样闹算什么呀。”
朱炎这才明白两人来意。原来是肖龙搬走的手榴弹太多,惹得唐岭动怒。
朱炎尴尬地咳嗽两声。“好了唐岭,此事是我交代的。那肖龙此番带走多少,竟让你这般生气?”
唐岭怒目圆睁。“大人,整整四十箱,共计两千颗呀。”
朱炎霍然站起身来。“多少?两千?他五十人带两千?”
武文赶忙上前插话。“大人,这可是您说的,能拿多少拿多少,就这肖龙还是少拿了的。”
朱炎一时语塞,半晌才满脸无奈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唐岭,我知你们制作此物不易,此番我记下了,不怪你们。
武文,你且回去吧,近期训练实弹少用些吧。大人我也心疼啊,太费银子了,大人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二人这才对视一眼,一脸尴尬,连忙向朱炎行礼,匆匆逃离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