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白眼睛乱眨,显是默承此事。
秦胜见穆红尘倒是大大方方的收了,只好接过丹药,道:“多谢厉前辈!”
厉铁娘咧嘴一笑,道:“小小心意,算不得什么!”
唐太白忽道:“听说厉道友有意转修其他法门?”
厉铁娘心头一震,忙道:“不敢欺瞒唐真人,老身一身蛊术已然到头,修成道基多年,只因资质一般,积累不足,迟迟不敢去渡那天劫,想要转修神魔法门,以期延寿突破!”
唐太白道:“玄魔修行不同,魔道之中亦有无数法门,你灭蛊门的蛊术脱胎自五毒教,当年的创派祖师也未学到五毒教证就阳神的秘法,更不曾亲证阳神。因此你灭蛊门道法乃是残缺之术,你想转修神魔法门,老道也不来阻你,只看你自家运道吧!”
厉铁娘有心请唐太白指点,但其乃正道掌教,岂肯指点魔道修行,只好作罢,说道:“丹已炼成,我师徒就此告退!”
唐太白道:“赤霄,替我送一送灭蛊门的道友!”
厉铁娘师徒随赤霄童子而去,齐若兰频频回顾,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见秦胜始终垂目,心头一酸,只好离去。
赤霄童子见厉铁娘两个飞走,摇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
殿中只剩三人,唐太白问道:“穆师侄,你那两个弟子凝煞的如何了?”
穆红尘忙道:“回掌教师伯,弟子的两个徒弟去年就已凝煞完毕,已将望月峰腾了出来,不敢耽搁秦师弟做道场!”
唐太白笑道:“那便好!这小子道场被占,跑到我这里来打秋风,着实惹厌,还是赶紧滚回望月峰的好!”
穆红尘暗暗心惊,唐太白嬉笑怒骂,但言语之间却透露出对秦胜无比喜爱之意,这掌教弟子的身份算是坐实了,只差一个拜师大典,昭告四方罢了。
穆红尘拜别唐太白,返回升仙峰。
升仙峰乃另一位阳神长老林朝夕道场,亦是修筑的道宫绵延,弟子们算是男女参半,显是这位林长老并不因自家是女子,就不愿收录男徒。
升仙峰上虽比不得铸剑峰那般热火朝天,到底比少阳峰冷冷清清要好得多。
穆红尘整理仪容,入了升仙殿中。此处便是林朝夕修炼之所,其已闭关多年,参修《扶桑引气篇》道法,希冀能再踏出一步。
穆红尘只知阳神已是此界顶点,再进一步,实在难以想象是何境界。
升仙殿中亦是空空旷旷,纱幔垂地,香炉生烟,只空无一人。
穆红尘就在殿中跪下,素手一指,一只玉磬发出一声轻鸣。
过不多时,殿上光影闪动,现出一道纤细人影,面目模糊,看不清长相。正是升仙峰峰主林朝夕,开口问道:“红尘,何事寻为师?”其声细柔,宛如天籁。
穆红尘道:“弟子惊扰恩师静修,实有一事禀报!”将炼丹之事与唐太白收徒之事说了。
林朝夕静静倾听,过得良久,才柔柔笑道:“大师兄又搞什么鬼?分明已立了道誓,不再收徒,怎的又心血来潮?难道那秦胜当真是万中无一的佳才?对了,你可问过秦胜修炼的是什么法门?”
穆红尘道:“弟子问过,他说修炼的是少阳玄火剑之术!”
林朝夕摇头道:“不会!你那位掌教师伯心高气傲,既然破誓收徒,必会让秦胜修炼最上一乘的功法,难道是少阳神火鉴?不对,想要修炼掌教一脉秘传,只有昭告天下,祭告祖师,正式收徒才可,不然便是有违门规!难道是……”
穆红尘忙问:“难道是什么?”
林朝夕道:“没什么!既然你掌教师伯愿意玩这把戏,就陪他耍吧!不过你掌教师伯突然收了徒弟,怕是对为师与铁剑不甚满意,嫌我们调教不出好弟子,将来大师兄逊位,想必要推秦胜出来,与你们争夺掌教之位!”
穆红尘忙道:“弟子只想常侍恩师左右,并不敢妄想掌教大位!”
林朝夕道:“本派掌教之位素来是争夺而来,不争怎么行?不但你要争,为师其他几个弟子也要争!你铁剑师伯也定会让弟子去争,不过若是你掌教师伯铁了心扶持秦胜上位,只怕你们还争不过他!”
穆红尘笑道:“那位秦师弟不过是凝煞修为,弟子岂会争不过他!”
林朝夕道:“你不知掌教的手段,只要他愿意,百年之内让秦胜修成待诏,也无问题,就是阳神那一关不大好过!算了,此事你不必多管,只安心修炼去吧!”
穆红尘又叩了个头,转身而去。
林朝夕之影出神了良久,这才消散而去。
秦胜却未离开少阳殿,唐太白问道:“徒儿凝煞如何?”
秦胜老老实实答道:“弟子推衍出的凝煞功法共有九重,如今少阳真火只修炼到了第八重,尚未圆满!”
唐太白道:“《太阳金书》不愧是上古道法,连凝煞都与现下的功法不同,你还有四种真火要炼,不可懈怠!”
秦胜道:“是!弟子谨记!”
唐太白道:“不过修炼之道一张一弛,你能用四年功夫炼成这般,已算不错,不可贪多冒进。正好为师有一桩差事交给你去办!”
秦胜道:“又是去齐家么?”
唐太白道:“不是齐家,而是孙家!南疆之中共有五大世家,皆是名门望族,各自把持几种修道资粮,方能在南疆立足。那孙家便是其中之一,不过近来孙家有些异动,你去刺探一番。”
秦胜道:“孙家也想勾结五毒教?”
唐太白道:“非也!孙家有人偷偷修炼阴阳府的阴阳采战邪术,这些年来害人不少,你去查明究竟是谁人来龙去脉,若是孙家修炼魔功的人太多,本派自会出手,一并铲除!”
秦胜点头,“原来如此!上次迷惑封芒来望月峰捣乱的孙娴也是孙家之人了?”
唐太白道:“不错!”
秦胜忙道:“弟子上次与孙娴交手,察觉其体内有一股阴寒之气,当时不以为意,用纯阳真气将之化去,如今想来定是阴阳府的邪术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