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办公室,丘苝手上拿着一张试卷,出办公室,也拿着一张。
只是同一张试卷,上面写着不同的名字。
试卷被她一路带回了教室,明明只是一张纸,却感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丘苝要回座位,薛旭挪动椅子放她进去,看见她把一张试卷放桌上,疑问,“怎么还把卷子带回来了?”
说着伸手要去拿试卷,丘苝快他一步,抢走,折好放书包里,一套动作迅速到肉眼不及,让薛旭伸在空中的手僵住。
他窘迫地收回手,换成挠了挠头。
丘苝只是下意识不想让它被别人碰,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这样做会让他尴尬,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自私。
跟他解释,“抱歉,这不是我的卷子,是别人的,所以……”
“没事。”他干笑两声,摆了摆手。
似乎是想尽快略过这个事,他翻着桌匣,找半天,最后拿出一本语文书翻看,下周英语课。
“抱歉。”丘苝又说了一次抱歉,但是有心无力。
整节课两人都很沉默,老师让同桌互相练习口语,两人也没动,气氛尴尬。
每次丘苝想鼓起勇气跟他讲话时,都被他的冷淡吓退,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帮她写了试卷,她却这么小气对他,论谁都会生气吧。
等下课,她拍了拍他的桌面,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薛旭朝她看过来,丘苝见有戏,立马说:“中午一起吃饭吗?我请客。”
薛旭脸上明显露出惊讶,“你不是,习惯一个人吗?”
丘苝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想跟你赔罪,因为今天你流鼻血的事,还有刚才的事。”
她扳着手指数,“一顿饭够吗?两顿?三顿?”
“啊,没事。”薛旭也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又打起算盘来,“要不然,一顿饭加你的联系方式怎么样?”
她上次说没手机这事,薛旭一直觉得是在骗他。
丘苝先是沉默,后又说:“好,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今晚回去加你。”
实在没辙,她想到两全的办法,可以用小姨的先加他,如果他找她聊天,也能及时回复。
薛旭态度立马阴转晴,“那我把微信和企鹅都给你加?”
丘苝思索一番,“就企鹅吧。”
小姨平常都用微信,还是加企鹅方便点。
“行!”他答应得很爽快,能加上就是好事。
然后随便找个作业本,撕下一页纸写上他的企鹅号,给了她。
“那中午的饭,去食堂吃吗?还是去校外,你决定吧。”
“食堂吧,不吃垮你。”
丘苝笑眼眯眯,“好。”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教室大部分人都离去,剩几个,丘苝是其中一个。
薛旭说先去趟厕所,丘苝就在教室等他。
她有些坐立不安,等人一起去食堂,确实不太习惯。
但同时又很期待,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大概任何人都经历过,唯独她,是第一次。
丘苝坐自己位置上,感觉到桌前落下一片阴影,她抬眸看去,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男生,戴着口罩。
因为丘苝坐门口最近的原因,男生向她询问:“你好,请问丘苝同学是在这个班吗?”
“是的。”丘苝疑惑,即使戴着口罩,她也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你是?”
男生很友好的语气,“哦,我就是想问她是坐哪个位置?”
丘苝不清楚他的来意,“请问你问这个是?”
男生直说:“就是捡到她的作业本,想还给她。”
说着背在身后的手移到身前,拿出一个本子。
丘苝看了一眼,是她的名字,确实是她的本子。
可是这个本子,是她早上交去办公室的作业,怎么会被这个人捡到?
她防备心一向很重,“那你给我吧,我替你转交给她。”
男生坚持,“没事,不麻烦你,你跟我说,我给她放位置上就行。”
“不麻烦,还是给我吧。”
男生终于是不耐烦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犟?”
就在两人僵持下,薛旭这时刚从厕所回来,“丘苝,走吧去吃饭。”
声音不大不小,全部清晰落入男生耳中,他眼尾弯起,直勾勾盯着丘苝,口罩下面是得逞的笑。
丘苝:“……”
男生把作业本扔她桌上,一拽一拽地走了。
薛旭一脸疑惑站门口朝外探头,又回过身问丘苝:“怎么了?”
丘苝跟他挤出一个微笑,摇摇头,起身,“没事,走吧。”
薛旭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一脸傻笑地跟她身后,两人出教室一起往食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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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筒楼&39;三楼的台球厅。
厅内,被人包场,成排摆放的台球桌,只开了一桌,旁边两张沙发,一张坐着两个男生,怀里各搂一个美女,喝着香槟,时不时嘴对嘴喂。
路止坐在台球桌上,手背在身后拿着球杆,瞄准,跟闹着玩儿似的,稍使劲儿,球轻松进洞。
坐桌上时长腿着地,他打完这一杆顺势站起,一边手拿过巧粉擦拭着球杆的皮头,一边慢慢朝沙发处走去。
“止哥,那边来消息了。”徐浩推开怀里的人,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路止。
路止没接,手继续擦拭球杆,就着他的手看手机,一目三行,瞟过两眼完事。
徐浩将手机放回包里,同时观察他的表情。
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人又走回台球桌,伏桌上,利落地完成最后一杆,球全部进洞。
他站直身,将球杆扔桌上,走到另一张空沙发坐下,从搭在一旁的黑色外套里摸出一盒烟,点上一支叼嘴里,才开口:“事办漂亮了我报销。”
含着烟的嘴又勾起,笑了声,“也少不了你的。”
徐浩一脸开心到不值钱的样,“谢谢哥!”
路止又说:“把我联系方式给他,到时候让他发个实时定位给我。”
另一边,刚和美女热吻完的男生停下来,怀里的人不停喘气,他摸着她的脸,笑着调侃说:“要干坏事了啊,止哥。”
路止想到什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