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顾不上又困又累,嘱咐其他人包括要跟他形影不离的鹤白羽赶紧休息一下,而他则去了容府后面的山洞。
容墨的事应该让作为父亲的容相知道。
距离不算远,加上他的记忆力超好,不过一刻钟就来到了刻意被隐藏的洞口。
弯腰把挡在洞口的树枝和枯草扒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敷衍的门。
连敲三下没反应,安鱼不得不加大力度。又三声过后他忍不住蹲下去听里边有没有声音。
别说,还真有,像是有人走路的声音,不过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正当他想继续敲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
“谁?!”
安鱼赶紧弯腰站好,
“容伯伯,是我。”
也知道半夜三经扰人清梦的行为挺不好,于是解释道:
“打扰到伯伯,对不住,实在是因为大公子出了事,小侄不敢再耽搁。”
果然,破败不堪的木板门被从里边挪开。
“快进来吧。”
“哎。”
洞内有颗不大的夜明珠,视线居然比外边要好。
刚要跟容闫汇报的安鱼无意间瞥见了山洞里的另一个生物,不过不是不是章鱼精,而是……
“二……二公子?!”
容傲也看清来人是谁,刚开始他听到动静还想躲来着,但是山洞里确实没有掩藏的地方,四目相对时,两个人一个惊讶一个心虚。
安鱼紧走几步来到面前:
“原来你没死啊?哦,柳青说的那个抱走二公子尸体的庞然大物……是容伯伯吗?”
他的脑回路那是相当的快,虽然他对容傲印象不好,但是看到他没死还是挺激动的。
“没错……”
“柳青他现在还好吗?我娘有没有……有没有……”
容傲听安鱼提到柳青,还没等他爹把话说完就冲过来询问柳青的状况。
安鱼明白,容傲这是怕柳环因为柳青间接害死了她的儿子对柳青痛下杀手。
“柳青倒是没事,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不过你母亲因为你死了,后来尸……尸体又失踪了,一下子接受不了就……就疯掉了。”安鱼也不打算瞒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容傲眼神呆滞,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嘴里呢喃道:
“母亲……疯了?她怎么会……怎么会疯了呢?
都怪我,都怪我不听她的话,可是柳青……我确实很喜欢他啊,母亲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呜呜……”
尽管他再怎么顽劣,自已娘因为他疯了还是会伤心的。
安鱼忍不住看向容闫。
“所以容墨又出了什么事?”
安鱼此刻能明显感觉到容相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这位心情应该很不好。
安鱼正了正身子规矩答话:
“容伯伯,假天师趁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给皇帝用了一种让人成瘾后极难戒掉的毒药,皇帝因为受不了毒瘾发作的折磨,就把……传国玉玺给了他。
皇帝召见大公子和高斐将军谋划怎样控制假天师利用玉玺干坏事,没想到正商量的时候,假天师来到了皇帝的寝宫,还一把掐住了大公子的脖子。
并挑衅皇帝没有了玉玺,就没人会听他的话,谁有玉玺谁就是天下的主宰。
刚好高将军赶来与天师打斗,大公子便趁机去召集护卫护驾。
可那假天师卑鄙龌龊,不知用什么东西让高将军中了毒……
遭了!高将军中了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安鱼这才想起来,容墨当初就是因为高斐中毒才代替他做了人质。
都怪自已在容墨一脸死相的刺激下只想着快点救他,然后就打算让容相出山,跟皇帝一起想办法对付鱼昌。
这高斐就给忘了,他焦急的讲述:
“皇上跟我们说,高将军失去意识,大公子怕他有三长两短就主动提出用自已代替高将军,于是假天师就带走了大公子。
我们夜里去偷袭为了救出大公子,没想到假天师养的那条恶狗咬伤了大公子,大公子因此中了那狗毒。
我也是情急之下带他去找鹿姐救命,好在及时,毒解了,但是大公子被那鬣狗精咬的很重,失血过多还没醒来。
安鱼六神无主,就想起找容伯伯,您老人家是主心骨,快想个办法吧!”
容闫一张保养得当的脸此刻黑的能滴出水来。
“他居然敢伤了本相的长子?!老夫要让他付出代价!”
三个人在夜色中离开山洞朝丞相府走去。
府里安鱼一直住着的屋子此刻还有亮光。
“回来了?丞相他……”
“丞相也回来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了,对了哥,高斐也中毒了,咱们还得尽快带鹿姐去救人!”安鱼眼里透着焦急。
鹤白羽赶紧安抚的抓住他的手。
“阿斐已经没事了,皇帝当时就派了御医,好在他中的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只是迷魂散,御医能解。”
安鱼这才脱力般靠在他的怀里。
“鱼昌这人实属心术不正,他带走了假玉玺不知逃到了哪里?”
鱼昌带着满身鞭痕的鬣鳌半夜闯进了一个医馆,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被一只大手从被窝里薅下来的时候差点吓死过去。
“快点给他治伤!拿最好的药!”
对上鱼昌阴森森又狭长的眼睛,老大夫魂儿都吓掉了两绺。
连滚带爬的抱着医药箱去看病人。
受伤的那个长的更难看,脸上好几道鞭子抽的痕迹,血迹斑斑倍显狰狞。
再看身上,目测几十道鞭痕,重的地方皮肉外翻,因此那人疼的鬼叫连天。
老大夫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准备给那人清洗伤口,可一碰到,对方就嗷嗷叫。
“这……这衣服不撕掉没……没法上药啊……”
老头脸煞白皱着眉头胆战心惊的看着鱼昌。
鱼昌恶狠狠的瞪着老大夫,却也知道人家说的没错。
“有没有止痛药,给他服上!”
“哦,有有。”
老大夫赶紧翻药箱,关键是刚才都给他吓蒙了,谁睡得好好的被提起来见到的就是这般情景啊,身子和脑袋都没对上呢。
鬣鳌吃了止痛药不一会儿就晕过去了,老大夫赶紧解释:
“因为这位伤的厉害,衣服又跟血肉粘在了一起,药剂量大了一点。
不过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包扎完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鱼昌冷冰冰的嗯了一声。
老大夫开始龇牙咧嘴把鬣鳌身上的布条揭下来,期间晕着的那个还不时哼哼两声,身子疼的抖一下。
鱼昌盯了片刻,转过身不再去看。淡淡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鱼安,鬣鳌被你打成这样,这个仇,我是非报不可。”
他按了按怀里的玉玺,
“如今他们定是知道我得到了玄印,说不定会跟其他人一起对付我抢走功劳。
如今的他们可是比在学院厉害许多,安全起见还是先回竹颠学院。
到时候把玄印交给院长,他就会赏赐给我更厉害的宝器和秘籍。
练成之后还不将鱼安他们打得魂飞魄散?!
哼!到时候让你看看惹了不该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做好了决定,他干脆坐在椅子上等大夫治好鬣鳌,这个灵宠他必须带着一起走。
对方可是自始至终对自已忠心耿耿,能咬死容墨也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
虽然他也想知道容闫到底死没死,不过现在离开这里是首要之事。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身后传来老大夫虚弱又颤抖的声音:
“这位……大人,伤者已经上过药,并且包扎好了。”
鱼昌这才回头,眼神儿显示不可思议的愣住,然后带着愧疚之意走向被包成木乃伊的鬣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