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上面堆满了关于谈判的资料。
他在攻读政治学硕士期间,曾参加过美国fbi学院的培训,还完成了纽约警察局主持的人质谈判课程。
大多数毕业生在面对人质时,十有八九会被情绪牵着走。
但白司言在面对威胁和枪口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谈判的核心是对话。 要从人性的角度理解对方。
优秀的谈判专家需要具备用“共情”来瓦解对方防线的沟通能力,但白司言完全颠覆了这个前提。
冷漠的无动于衷。
精打细算且不道德的问题。 通过精细的情绪控制来操纵他人。
这些都离一个合格的谈判专家相去甚远。
他更乐于从折磨绑匪中找到乐趣,而不是关注人质的安危。
母亲察觉到儿子的缺陷后,大发雷霆,不允许他再踏足这个领域。
“他只是个毒舌家,不可能成为谈判专家。”
这是母亲冷酷的评价。
然而,正是这份才能,才让他在政治圈中崭露头角。
“躲在声音后面的老鼠。”
他用指节敲了敲书籍,原本已经沙哑的声音像砂纸一样刺耳。
熙珠的目光没有从监视器里的社会病态者身上移开。
你的舌头会麻痹,无法再说话。
她故作庄重地跟着台词动了动手。
表情僵硬,紧绷的下巴,粗暴交错的双手显得凶狠。
她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其他方法。
曾经,她为不公平的婚姻合同咨询过法律意见。
但无论是免费咨询,还是大型律所,结果都一样。
“……什么?白议员?”
“《山经日报》……?”她的祖父和公公的关系网早已渗透了整个法律界,没有人愿意触碰那位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的议员。
没有一个律师愿意质疑那份不公平的合同。
把你的店全砸了?
在手语翻译中心的影音室里。
熙珠的手快速而准确地流畅动作。
别动,会受伤。动一下就死!
她整齐的眉毛和愤怒的演员一样颤动。
终于到了今天。
今晚……!
熙珠要给白司言打电话。
作为手语翻译员,熙珠习惯了传达别人的语气和情感。
尤其是她经常用各种视频作为教材进行翻译练习,所以模仿绑匪并不难。
“熙珠,你在这……,啊?”
这时,中心主任从半开的门缝中探出头来,结巴着说。
屏幕上正播放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把一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吊在天花板上威胁的场景。台词也极其骇人。
“熙珠,那个,熙珠……?”
一个惊慌失措的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大步走进来,但熙珠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满头大汗,用全身、用整张脸在进行手语翻译。
直到他找到遥控器按下暂停键,熙珠才停下手语。
“……亲爱的,你的兴趣变了吗?”
熙珠脸颊因热气变得红扑扑,她这才转过身来。
一个戴着长长金项链、穿着夏威夷衬衫的男人眨巴着眼睛站在那里,活像个说唱歌手。
“是因为你失业了吗?我可以再帮你找工作……”
‘只是练习而已。’
熙珠用手语平静地回答。
如果手势也有声音的话,熙珠的手语就像一个端庄淑女。 她的手势端正、文雅且准确,动作柔和。
“但这种练习看起来有点吓人啊?”‘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
这种事也需要练习吗?真的有必要吗?
中心主任担忧地注视着熙珠。
“中心没有特别的通知,你有没有接到警察局的翻译请求?或者是高利贷公司需要翻译?借款人是聋哑人之类的……?”
“不是那样的。”
“那你为什么做这些平时不做的事,吓得我心脏都快掉出来了!”
中心主任夸张地抓住自己的胸口。
“我正在帮你找工作,在那之前你就先休息一下。我会找一些不需要声音翻译的工作。别担心,也别用这些恐怖的东西来减压。”
熙珠是个半吊子的手语翻译员。
在别人面前她的嘴巴总是僵硬,这成了她的老毛病,因此能做的工作自然也少了很多。
她只能做一些辅助工作,或者不需要说话的单向翻译。
手语不仅仅是用手的语言。为了完全传达细微的语气和情感,丰富的表情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方面,熙珠是个能完美展现“做得好”和“做得太好了”区别的翻译员。
从嘴唇的形状、眉毛的动作到身体的方向,她没有一个动作是随便的。
平时熙珠的存在感虽然淡薄,但她却能生动地传达出人们的情感,就像在盘子上印出花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