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如见太子不说话,心中的笃定都找了回来。
果然,只会以色勾人的卑贱庶女,根本就比不上她这个嫡妻在太子心中的分量。
“妹妹,本妃说要教你规矩,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更好地伺候殿下,你倒说的本妃好像要为难你一样。”
说完,陈月如便吩咐女官凝玉,“别让二小姐跪着了,快把她扶起来,先送去侧殿养伤,等伤好了再教规矩。”
凝玉应声做了个手势,两名宫女上前,要直接把陈萤从太子脚边拉开。
陈萤把牙一咬,身子朝前一扑,双手抱住太子的脚不撒手。
此举十分失礼僭越,若是太子想治她的罪,她这双手都别想要了。
但只要不被留在承恩殿,她什么都可以做。
陈月如横眉怒斥:
“你好歹也出身国公府,怎么能做出这般不成体统的举动来!”
一名宫女见太子妃动了真怒,也不再顾及场面难不难看,干脆上手去拉扯陈萤。
啪的一声,一枚玉佩从上掷下,刚好砸在那名宫女的手上。
宫女吃痛地收回手,手背一片青紫,惶然抬头,望见太子冷冽的神色。
太子冷眼望着陈月如,“一个奴才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直接上手拉扯我的侍妾,这就是你身边宫人的规矩?”
陈月如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太子竟会这般不留情地责问她。
“殿下,是臣妾没管教好宫人,这都是臣妾的错。”
太子冷声道:
“既然太子妃知道没管教好宫人,那就先把心思放在管教自己的宫人上。
至于陈侍妾,她刚进东宫是不怎么懂规矩,但自有东宫的教习姑姑去调教,就不劳太子妃费心了。”
陈月如眼里含泪却不再辩解,低头福身,“是,臣妾遵命。”
她命人把刚才那名动手的宫女拖下去,按照宫中奴才冒犯主子的规矩重罚。
太子见陈月如低眉顺目,神色难掩委屈,眼角隐约有泪光,却没有维护自己的宫人,在他面前尽了太子妃的本分,口气稍软,“不说这些了,进殿用膳吧。”
动身前,他亲自弯腰把陈萤从地上扶了起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帕子,当着陈月如的面为陈萤擦净脸上的泪痕。
陈月如和李娩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俩的神色都称不上好看。
太子给陈萤擦完了泪,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对李娩道:
“对了,国公夫人,你家里那几个刁奴太过嚣张,不如就把看过陈侍妾身子的人眼睛挖了,把鞭打她的人都砍了手。”
陈萤的眸光轻轻颤动。
她毕竟也只是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原以为经过这几年在陈国公府的磋磨,自己的心已经硬如磐石。
眼见他这般为她出气,她的心还是忽然软了下去,悄悄地塌陷了一角。
这种陌生的触动让她有些慌乱,禁不住去看太子的眼睛。
她想看看,他那双总是冷若寒星的眼里有没有浮现出片刻情意,可太子没有看她,他在看陈月如。
“殿下放心,母亲她定会遵旨重罚这些刁奴。”
陈月如并不把奴婢的命放在心上,可那个林嬷嬷以前做过她奶妈,对她来说多少还是不一样的。
太子下令,她又无法求情。
她只能把这笔账算到陈萤头上,在心里默默记下。
太子这才拂袖动身进殿,陈月如和李娩紧随其后,陈萤没等到太子让她退下的命令,也只能跟着进去。
到了主殿,太子在主位入座,陈月如和李娩坐在他左右,按照东宫的规矩,陈萤身为侍妾只能站着伺候。
太子深谙玩弄人心的权术,给俩棒槌就给一甜枣。
刚才施威震慑了太子妃母女,他在餐桌上就平易近人起来,态度随和地与她们闲聊家常,还不忘给陈月如夹菜,陈月如笑意温婉地吃了口酥肉,连道好吃。
陈萤在边上空腹看着,心中的余温散去了。
不管如何,太子和陈月如才是真正的夫妻。
而她不论是在陈国公府还是在东宫,都是那个身份卑微无法上桌,永远要小心翼翼看人脸色才能苟且偷生的弱者。
所以,还是要往上爬。
利用太子现在对她的兴趣,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会有多狼狈,她都要爬到高处去透一口气。
待到用完膳,陈月如满心以为太子会在承恩殿留宿,却见太子起身道,“吴孺人身子不适,我去她那里看看。”
陈月如笑着叮嘱,“夜间风寒,殿下小心着凉。”
她从宫人手里接过斗篷,亲手披在太子身上,眼波流转间柔情似水。
太子走到殿门处,要上车舆前转过身,朝怯怯跟着的陈萤勾了下手指。
陈萤会意地随他一起上了马车。
吴孺人的住所在东宫的西边,与承恩殿相隔甚远,华盖车舆行驶到一半时,陈萤正跪坐在太子腿间,羞红了脸。
她身上的大氅早就跌落在一旁,里边穿着的裙子也早被解开了。
少女的身姿尚未全然长成,却已出落得凹凸有致,像是朵初绽的海棠,清纯柔媚不失风情,令男人看得目不转睛。
太子一手搂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也不急着进一步动作,就维持着这个暧昧至极的姿势,时不时揉搓几下她腰间嫩肉,就好像陈萤是他爱不释手的贴身玉佩,可供他随时把玩摩挲。
“你的气,我替你出了。你拿什么回报我?”
他凑到陈萤颈边,早些时候他留在这儿的红印还未完全褪去,又被他一口含住,牙齿细细磋磨留下咬痕。
陈萤暧昧地环住太子的肩,想着东宫里这么多女人,她若是不把握住每次近身的机会,过不了多久他怕是就会忘了她。
于是她压下心中耻意,主动贴上他的胸膛。
“殿下想要什么,奴妾就给什么。”
她这一动却碰到了自己身上的淤伤,齿间泄出轻微的痛呼。
太子动作轻柔地推开她,看到她脸上流露出困惑中带着惶然的神色时,薄唇勾起,“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要了你吗?”
陈萤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你受着伤,我疼你。”
太子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最后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修长有力的胳膊将她困在怀里,逼迫她抬着头仰视他,他灼热的鼻息就打在她的脸上,又惹得她一阵止不住的战栗。
这个困着她的男人却有闲心朝她戏谑地挑眉,“我怜惜你,可你一个姑娘家反倒急得很,在马车上就迫不及待了?”
陈萤的脸红得像熟透了,他明明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就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侵略着她身上的每一寸。
她感觉被他看光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
陈萤强迫自己盯着他的眼睛,努力做出些勾人的样子,献出美色来取悦他。
只要能勾住他,就算被他认定是轻贱放浪,她也在所不惜。
她颤声道:
“奴妾想伺候殿下,早日成为殿下的女人。”
太子听到她大胆中带着青涩的勾人言语,眸光骤然沉下。
这张脸说着这样的话,竟把他勾得濒临失控。
就在这时,车舆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启禀太子殿下,倚香楼到了,吴娘娘带病在楼前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