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虚惊一场
凌州是大颂的陪都，政治、文化、经济各方面都高度发达，能坐上当地商盟副会首“宝座”，金小攀的财富实力和个人能力绝对一流，居然会远赴异国争吃软饭，固然令人难以理解，但龙川这个“出身”茶摊的无名小子，竟也具有“竞婿”资格，亦让对方大跌眼镜。
“不对呀，四个候选人里，没他这一号啊。”金小攀仔细一想，“大将军，您是不是弄错了？”
天狼回应道：“没错，是开国公府的世子成青，亲自将龙川小公爷托付给我，一同去北秦的。”
金小攀瞪大眼睛，问龙川：“你啥时成了小公爷？”
龙川淡然一笑：“临行前两天，刚被崔夫人认作螟蛉子。”
“原来如此，没想到成世子会搞这么一手，”金小攀懂了，“那你也算鲤鱼跳龙门了。”
龙川一撇嘴：“我宁愿不跳，这不是啥好事儿。”
金小攀干笑两声：“你倒是个明白人。”
“金老板，既然在此相遇，便算得有缘，咱们一起上路如何？”天狼问道。
金小攀脸上堆笑：“能与大将军和小公爷同行，金某不胜荣幸。”
天狼又说道：“不过，我俩在来路上，遇到黑鹏，马车被毁了，待会儿需要去镇上雇一辆，得耽搁一天，明日方能动身。”
“大闹京城的那只‘鸟妖’？不料它会
出现在这里。”金小攀一愣，随即点头道，“没问题，我连续赶路十几天也累了，正好趁机休整，顺便跟你们同去镇上转转，考察一下边境商贸。”
三通镇，名副其实，好似一个三岔口，两条陆路，一道海路，分别通往大颂、北秦和西齐。
兴旺热闹的大街上，汇集了三国的商人，兜售的各种货品琳琅满目。
龙川兴致勃勃，边逛边买，手里大包小包都快拎不动了。
金小攀走在他身旁，语带微嘲：“小公爷没白当‘替赘’呀，一朝暴富，难怪都不屑追着金某还钱了。”
“嘁，”龙川得意地笑道，“区区二十文钱，就能让我成为商盟副会首的账主子，太值了，我还着急催债干嘛？”
金小攀脸色一尬，“反击”道：“可惜，现今小公爷虽有钱，却无排场。天狼大将军是不便带兵出境，可开国公府也没给你派几个护卫随从，就未免说不过去了。”
他俩只顾着斗嘴，天狼却没忘正事，找到一间车行，租好了马车，约定第二天一早，车夫赶车到“有家黑店”，接他们出发去北秦。
然后三人在西海码头上，吹着海风，欣赏一番海景，又上渔船挑了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虾蟹。
龙川原本还怕这其中有精怪，渔民笑呵呵地让他放心吃，凡是会被捕捞上来的，就绝对没修炼过。
于是他们全都买下，
装满一篓子，尽兴而归。
三人回到客栈时，已是日暮黄昏，龙川“慷慨”地把鱼篓交给小石去烹制，说自己请客，除了天狼、金小攀，还邀他和小木、雪姑，大家共享美食。
小石厨艺着实了得，做出的这一顿海鲜大餐，色香味意形俱佳，佐以香醇甘甜的果酒，众人大快朵颐之余，猜拳行令，拍案高歌，气氛热烈，酣畅淋漓。
待到“盛筵”散席，时近夜半，雪姑指挥俩伙计在大堂收拾打扫，龙川三人皆带着醉意上到二楼，各自回屋，倒头大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龙川又听见那瘆人的“霍霍”磨刀声，而且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响在耳畔一般。
龙川猛地惊醒了，睁开双眼，屋内静谧无声。正疑惑间，忽听得外面走廊上好似有人在蹑足潜行，走到他门前便停住了。
龙川悄然起身下地，光脚来在门边，掏出怀中的小匕首，一下子拉开屋门，扬手就要刺去。
门外一人正猫腰侧耳，听着屋内动静，龙川突然开门动手，他吓了一跳，急忙低声道：“喂，是我。”
龙川定睛一看，停住了攻势，皱眉道：“金老板，三更半夜，你鬼鬼祟祟来我屋子外干啥？”
金小攀左右望望，伸手把龙川往里一推：“咱进去说话。”
进屋后，金小攀关严了门，略显紧张地问道：“小子
小公爷，你听到磨刀的声音没？”
龙川一怔，高兴道：“你也听见啦，那看来我昨夜所听，不是幻觉。”
金小攀眨眨眼睛：“以前也有呀？这‘霍霍’声一下下就像磨在我心尖上，太难受了。”
“因此你溜出来查探？”龙川问道。
“嗯，我挨间屋子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金小攀目光一瞟，又被龙川手中的小匕首吸引了，“你这匕首不错呀。”
龙川自打穿越过来，原主怀里就揣着这一把小匕首，外鞘上雕刻着精美花纹，锋刃锐利，吹毛透风，他很是喜欢。
金小攀向他要过来，拿在手里一掂，沉甸甸的，喃喃道：“这材质真特别，似金非金，似铜非铜，像是镔铁锻造，但肯定还掺入了其他”
他正说着，猛然一声巨响，整座小楼都剧烈摇晃起来，西面“哗哗”海浪声不绝，其中夹杂奇怪的长吟。
龙川惊道：“不会是海啸了吧？”
他和金小攀死死抱住屋中的柱子，足足半炷香后，一切才恢复了平静。
“咣咣咣”，敲门声响起，传来雪姑的声音：“龙公子，你怎样了？”
龙川缓过气来，走去开了门：“我还好，金老板也在，雪姑，到底咋回事？”
这时天狼也从隔壁出来：“是海里闹妖吧，我在窗口看见了。”
雪姑点点头，秀眉紧蹙：“这西海中有一条恶蛟，
每隔一月就要出来兴风作浪，伤及人畜，可惜我的回雪刀还没磨好，不然今夜就斩了它！”
“真是你在磨刀啊，这两天吓死我了，”龙川松了一口气，笑嘻嘻道，“不是用来‘斩’我们就好。”
金小攀却盯着雪姑：“天晟的女降妖师屈指可数，还全都倨傲得很，比如那个‘高岭之花’紫罗刹，你也是？”
雪姑眼中寒光一闪，淡然道：“算不上，只不过揭了猎妖榜而已。”
天狼一竖大拇指：“敢揭榜的都是高手。可惜在下三人要在中秋前，赶到北秦的都城，不然倒是可以留下来，也会一会那恶蛟。”
雪姑说道：“你们尽管上路，它再出来，应该得一个月之后了。”
天狼一拱手：“我们的车夫伤势较重，就先托付贵店照顾了。”
“噔噔噔”楼梯响，小木气喘吁吁跑上二楼。
雪姑问他：“有什么伤亡吗？”
“这回应该没伤人，但是”小木充满“同情”地看向金小攀，“您骑来的那匹马，被恶蛟生吞了。”
“啥？”金小攀一惊，心疼不已，“那可是我花了三百两银子买的呀。”
龙川“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金老板，坐我们今儿刚租的马车吧，给你算便宜点，一天一钱银子。”
金小攀一边还他小匕首，一边沉下脸道：“小公爷，我有个问题——你怎么不去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