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应辉怎么都没想到,只是从沪城来航州参加一个铠甲迷的活动,自己就被困在了这里。
活动地点是在祥符桥绿城打造的吉祥里仿古街,他住的酒店也就在附近。
银泰城事件爆发的当天,从群里得到一些消息的他原本打算购买下午的高铁票返回沪城,可打开购票软件就看到了高铁停运的提醒,立马意识到,航州当局应该是启动了熔断机制。
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经历过新官疫情的人自然知道此时应该避免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宋应辉也不例外。
他赶忙通过外卖软件购买了大量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然后让酒店给他送了七八桶大桶矿泉水才罢休。
他只希望航州当局能尽快抑制住疫情的发展,而他就自己在酒店里把自己隔离一段时间等待疫情控制住即可。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会是一场末日灾难。
当日晚间时候,太过无聊而无法入睡的他正躺在床上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和群里的群友吹水,毕竟群里可是有几个玩铠甲的硬妹子的,群里一群糙汉也都对这几名女群友呵护有加,只要有妹子发消息,就会有人回消息。
众人的话题也是围绕着白天银泰城封锁事件进行的,每个人都在发表着自己的猜测,有人说是新官病毒的变种,致死率较高才导致的封锁,有人则是说出现了未知病毒,银泰城当场死人了才导致的封锁。
刚开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这个病毒和电影中的丧尸病毒联系起来。
就这么胡侃到凌晨两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群友去睡觉了,只有宋应辉这样准备给自己进行隔离的人还在水群,毕竟明天哪都不去,可以睡到自然醒,毕竟群里的硬妹子也还有两个没睡呢不是?
可就在凌晨两点四十七分,一名群友发了一条短视频出来。
视频开场是他哭的满眼泪水的模样,而他的身上也沾满了血。
他只说睡梦中听到隔壁的惨叫,出门查看才发现是自己的母亲变成了电影里的丧尸,并在啃食他的父亲。
当时他被吓坏了,赶紧就回自己的房间想要把门锁起来。
可是已经发现了他的母亲也跟着他向他的房间冲,锁着的内部房门根本就挡不住母亲的冲撞。
惊吓过度的他在母亲冲进来之前摸到了参加s活动的绣春刀,在母亲冲进来之后他也只是拿刀吓唬着母亲,告诫她不要冲进来。
可已经没有意识的感染者怎么会管这些,直接就朝着持刀的他撞了过去,慌乱之下他便胡乱的挥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述的视频让还没睡的几人都觉得他演的真好,甚至有人直接回复说“哥们儿这活整的不错”、“好活当赏”之类的。
可没过多久,他就又发了一条视频上来,视频上是他那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和被撞烂的房间门
众人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把他妈给砍了!
宋应辉当时都惊呆了,一边询问那名群友的住址一边按动110就要报警。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拨打了110之后,竟然久久无人接听
当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那名群友又发了一段视频上来。
视频上的他已经穿戴着他的全套甲胄,他的左手用力的抵着一名面色青灰的中年男人,而男人的眼睛上覆盖着一层白翳,嘴巴中也不断的发出嘶吼。
那名群友依旧是在哭诉,“我爸爸也变丧尸了,我该怎么办啊?他要吃了我,我不想杀他,我不想父母都死在我手上”
宋应辉还记得他当时那绝望的语气,虽然他的面部覆盖着面甲,可他能够想象这名群友当时会有多绝望。
这个视频过去没大会儿,那名群友就再次发布了一条视频上来,那是他一个人的独白。
他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双眼通红的坐在沙发上,他用释然的语气向群里这群志同道合的群友们做着最后的告别。
他无法接受自己手刃了自己父母的事实,当时他并不知道是否全世界都变成了这样,他不想坐牢,他不想被其他人戳脊梁骨骂他杀了父母。
所以他选择去陪他们
宋应辉一直记得那孩子稚嫩的脸,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正是刚刚高考完等待出成绩上大学的年纪。
可他的生命,也终止于这个年纪了
这些视频在群里引发了轩然大波,然后便是很多群友难以置信的询问,紧接着就是一些其他群友的证实。
“我草真的生化危机了,我楼下有人变丧尸了”
“怎么办,我合租室友变异了,我现在躲在厕所出不去了”
“呜呜呜,我妈妈变丧尸了,怎么办啊”
“报警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草!”
原本还在调侃的群友们大多都遇到了危机,或者有些人已经变成了丧尸。
于是宋应辉便明白过来,世界真的完了。
他在酒店里待了几天,靠着那几十份泡面和自热食品度日。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听到了枪炮声和直升机的声音。
可是那声音距离他似乎有些距离,于是他只能在酒店的窗户看着那边的动静,却不敢有所行动。
直到第六天,他在官方推送上看到了临时征调部队的事情,他也陷入了纠结。
他可以继续在酒店房间这逼仄的空间里待下去,可他的自热食品终究会吃完,他那几桶干净的矿泉水也会喝完。
等食物和水耗尽的时候,他依旧逃不掉外出的命运。
况且,他才22岁,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为社会为我华夏民族做些什么。
于是他整理了箱子里那套甲胄,那套耗费了他不少钱按照明制铠甲复原的全套甲胄。
于是他检查了自己的那把收藏刀具,那把办理了收藏证书的开刃苗刀。
可铠甲实在是太重了,在这炎热的夏季,他不敢白天出动,只能等寂静的晚间行动。
原本一切顺利,前几日的战斗仿佛把附近大部分可以自由活动的感染者都吸引过去消灭了,这让他少了不少麻烦。
可就在他快要按照导航走到临时征调部队所在的学校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感染者兴奋的嘶吼。
他身着三十多斤重的铠甲艰难扭身,看着身后十几名丧尸冲来,心也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