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枪声完全停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以他们曾经的经验,那些感染者应该已经从狂暴的状态恢复到游荡状态了。
“把无人机放出去观察一下情况。”他朝着手下吩咐道。
队伍中一名成员安静的走到窗边,将一台民用大疆无人机放飞了出去。
无人机红外模式下,夜色中的场景都化为了深浅不一的黑白色。
为了避免惊醒那些游荡的感染者,无人机飞行高度极高,哪怕是感染者的听觉经过了强化,这种机器的声音从空中传递到地面之后,也基本没什么影响了。
无人机在空中巡视了一圈,入目尽是一些茫然的感染者在缓慢的游荡着。
他们并未离开这里,而是在这里的人味儿消失之后就在这里停留了下来。
以至于原本防护有佳的区政府此时已经变成了感染者的乐园,此时聚集着起码3万以上的感染者群。
这些感染者分散在区政府南侧的广场上、大楼里,无处不在。
简单大巡视一番,确认了感染者的状态之后,那名队员就将无人机飞了回来,等无人机被接应后再次安静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些人就这么安静的在此处等待了战斗的结束,又在战斗结束后沉默的等待了一个小时。
与那些士兵相比,他们反倒更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不过真要和指挥部的那些士兵比对感染者的了解,他们确实要比那些士兵强得多。
因为不够静默或者不够了解感染者的人,都已经成了感染者的腹中肉。
“涂血,行动。”大飞低喝一声,两队队员整齐的起身,排着队开始在自己的防护服外涂抹上粘稠的黑血,每个人还从那装着感染者脏器的桶中拿出几个残破的内脏挂在自己身上。
他们冷静且沉默的做着这一切,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一样
5分钟之后,20人的特制防护服外都涂上了满满的黑血,一些人的头上顶着感染者的脏器,有些人则在脖子上缠着感染者的肠子,更有甚者直接弄了一整副感染者的下水挂在了身上。
大飞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队员,挥了挥手,带队离开了这个临时的藏身处。
漆黑的夜色中,两队浑身散发着腐烂恶臭的人影出现在钱运茶馆的门口,他们穿过过街地上通道,沉默着走进了被炮火洗礼过的区政府范围。
感染者尸体混乱的堆叠在地面上,有被抵抗的武警战士击毙的,有被武直十炮火炸飞的,后者消灭的更多。
队伍中的人们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他们仿佛没有情感的机器一样进入了感染者聚集的地方。
大飞安静的走在队伍最前方,他的速度不快,动作也很轻,以求走路的声音能小上一些。
而他的动作也在模仿着那些游荡的感染者,缓慢、僵硬、无力。
在这种缓慢的速度下,足足用了20分钟,他们才从南广场的西侧位置走到了应急局楼下。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队员,简单确认了一下人数之后,才慢慢的走上台阶。
可当他来到应急指挥大楼一楼大厅内时,顿时有些傻眼了。
里面聚集的感染者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是因为当时直升机停靠在应急指挥大楼上。
又或许是606的那些自主感染者是区政府当时最后的幸存者,这才导致这么多的感染者里三层外三层的挤在这栋楼里。
可任务就在那里。
要么冒险去把那些人带回去,要么任务失败回去被陈江海拿去喂丧尸。
大飞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努力的从感染者的缝隙中往前移动。
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战斗刚结束不久的原因,大楼内的电力还未中断,各处通道的灯光也基本都是开着的。
这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大飞小心的从两名壮硕的感染者中间穿过去,发现他们的身形与普通感染者好像有些不同。
可此时并不是观察这个情况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朝着电梯的方向而去。
一路小心,两个队伍终于来到了楼梯间。
可电梯只能乘坐13人。
于是大飞便带着自己那队人马乘坐电梯,另一队则是走楼梯缓慢上行。
在两队人都离开一楼大厅后,大厅里才再次恢复了和谐的场景。
感染者们缓慢的踱着步,低声嘶哑的叫着,不时有感染者仿佛闻到了什么一般抖动着鼻翼,可随后就又停了下来。
而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却有一个眼睛上覆着红色翳膜的感染者正安静的站着。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清本来颜色,已经泛黑的血迹将整个衣服都染成了黑色。
他没有像其他感染者那样踱步游荡,更未像其他感染者那样发出低沉的嘶吼。
他只是安静的站着,不断的嗅动鼻翼,不断的颤动耳朵。
仿佛在闻着什么,仿佛在听着什么
大飞并未着急进入606大厅,上到6楼后,他先带领队员们安静的来到606门口,然后便安静的看着队伍中的三只手上前将门锁打开,再安静的等待着另一支队伍的到来。
约莫七八分钟之后,另一支队伍才姗姗来迟的与之会合。
大飞朝一名队员轻微点头,那名队员便轻轻的推开了指挥大厅的双开大门。
那名队员朝里观察了一下,确认除了感染者没有其他人之外,就先站了进去。
大飞随后进入,先进入的那名队员安静的站在门边等待着,规矩他们都懂,流程他们也不会随意更改。
随着他们的进入,那些已经变异的领导们脑袋也朝他们扭了过来。
只是他们短暂的嗅闻之后,就再次恢复了茫然踱步的状态。
大飞看着地上散落的针管,开始心中默念着数起了场中变异临到的人数来。
“28”
“29”
“30”
他隐藏在全防护头盔内的眉头紧紧皱起,怎么只有三十个?
难道找错地方了?
可是桌子上那个已经不再冒冷气的箱子和地面上的针管,都是他们提供的,他记得清清楚楚,肯定不可能搞错的啊!
随着目光的转动,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大厅的一处墙角,两具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的骸骨正安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