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桉偷偷笑了一下,然后挺起脊背,“啪!”苏蓝桉用力拍向龙案,安之佑被吓了一跳,只听苏蓝桉气势凌然,威武霸气道:“众爱卿你们不必拘泥于朕,有何想法请直言不讳。”
安之佑看着眼前的苏蓝桉,最硬的态度说出最软的话,自己可否最软的态度说出最硬的话。
这也是一种灵活运用。
她竟然可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激动的往苏蓝桉旁边凑了凑,瞪着大眼睛,“苏少师怎知道朕就是这个意思,每每上朝,那些人一个个都很怕自己,尤其是国舅在旁边他们想说什么都委婉不已,朕听得很累,朕很想让他们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吐出来就好。”
苏蓝桉明白小八皇意思,他们不是怕他,而是怕他身边的摄政王,肯定都提心吊,更别提直言不讳,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那位杀神,可了不得。
于是她说:“大臣害怕的人并非是主上,主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恕小的直言,依小的看他们害怕摄政王也亦是尊敬摄政王每个人尊敬的方式不一样,皇上不一定非要学摄政王身上那种杀气。
您可以遵循本心所想,若皇帝想与众爱卿畅所欲言,您可以平易近人等方式与众人相处,如果朝中大臣打从心里喜爱你,一定会直言不讳,而不是唯唯诺诺,这样你也没办法知道众爱卿心中到底真实还是因为惧怕看脸色行事。
这样可能会事与愿违,往往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
苏蓝桉知道他们都敬重摄政王,知道这个国家是摄政王打下的天地,所以无论什么事都要遵循摄政王,若摄政王有一天不在,只剩下小皇帝,他们习惯了这种行事作风,而安之佑心中又不知道他们真实想法,便也不能得到当下真实状况,而大臣也不知道皇帝心中想法,两方否带着面具,都是互相猜想,这样会反其道而行。
“所以,苏少师再说朕以后可以按照自己的风格处事,不用学着国舅?”
苏蓝桉微笑,“是按照自己的性格与众人沟通,而不是效仿摄政王那般冷厉黑脸。但摄政王治理国家有方主上还是要学习的。”
苏蓝桉只是让他按照自己的性格行事,“从古至今性格好的皇帝也不代表就不能处理好事情,反而与那些大臣打成一片,倾听他们心中所想所念,这并不代表主上就好欺负,赏罚分明论功行赏,杀伐果断这则是为人处事,并不是因为你性格好就可以拿捏,就可以绕了那些犯错的人。
“处事之法学摄政王,行事之风依照本心。”
“我懂啦,哈哈。苏少师。”
在门外摄政王听得一清二楚,穆宁在身后瞧着顾言祈端着脸,小声说:“苏少师这不算干政吧?她只是教导小皇帝自己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不用效仿你那张杀气腾腾的脸让他做他自己就好。”
顾言祁冷着脸推门而入。
苏蓝桉见着顾言祁那张浓雾般的黑眸,难道是刚才自己提了朝中大臣,干政了?
她当即拱手,“祁王,在下只是在借喻喻人,并没有别的意思。”
顾言祁知道苏蓝桉既然是皇帝的老师,刚才只是再教他为人行事之风,以往还真的未曾有过哪位帝师敢教皇帝怎么做事,都是在授书中内容,小皇帝听的片面第二日上朝还是大眼睛看着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每次下朝都说:你看着我做什么?一双大眼睛看着挺精挺灵,你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事事过问于我。
顾言祈真的怕自己死后这小皇帝彻底散架子。
他知道苏蓝桉与别的帝师不同,她则先教他做人,在教他处事。
这也是他之前想说无法说的。
安之佑双手拢了拢袖,然后拱手,一双眼睛严肃起来,“国舅,苏少师既然是我的老师他教朕怎么做人也没什么不对,国舅您觉得呢?”
顾言祈负手俯瞰着他,小家伙,现学现用,还真是聪明的很,出于长辈,他虽然拱手问了礼态度翩翩,但言下之意又是最硬的话,既显出了温柔一面,又不容人侵犯。
顾言祈慢慢垂下眼眸,双手于背后缓缓抬起,做了回礼姿态,“主上言之有理,臣无可厚非。”
穆宁在门外看的瞠目结舌,这这这神了啊,平时小皇帝看见顾言祈连他眼睛都不敢看,在朝堂之上三秒不离顾言祈眼睛,顾言祈那张愠怒的脸又不能当众发火,只得憋着,每每下朝顾言祈都得望着天空沉思,仿佛再说:先帝收回成命吧……
苏蓝桉当真了不得,一件事两个人都改变,不仅小八皇今日敢直言不讳,而顾言祈脸色也好看多了。
“哈哈哈!苏少师是不是这样?朕做的对吗?朕敢说了。”
安之佑拽着苏蓝桉袖子摇晃,她看见顾言祁眼睛沉着便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苏蓝桉温润一笑,“主上思维敏捷,学会了灵活运用。”
苏蓝桉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干政摄政王一个不开心在卸了她。
窗外雨势渐大,苏蓝桉偷偷瞧了一眼顾言祈,应该很疼吧,可他还是一声不吭在隐忍。
时间差不多,苏蓝桉拜别安之佑。
不一会儿皇寝内灯又比之前暗了一些,她知道今天又多吹了一支蜡烛,小八皇成长了……
她站在廊下等着顾言祈出来。
顾言祈将拉门关上后,走了两步再也坚持不住,突然单手扶手柱子,另一只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膝盖。
苏蓝桉眸色一紧,当即上前扶着他,“祁王您没事吧,我这就扶您回殿。”
他精劲瘦腰忽然感觉一紧,一只姿体娇小的小小只似是用全身力气在拢着自己,轻薄锦袍渗出她身体温度。
手臂自然被她跨在肩上,在她露出的半小截玉颈之下传来簌簌温热,她感受他臂膀健壮有力,雄健男人步伐不稳,连同带动她身体欲加摇晃。
忽然一记响雷砸下,她紧闭了一下眼睛不自觉止住脚步,男人感到她脖子微微一怂,转角处檐下滴落的雨顺着她顺着她额间下滑碌碌滚落,原来她怕打雷。
“小心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