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驴车真不是人坐的,全身都快散架了。”沈清一边伸展着全身筋骨,一边苦笑着朝着驴车走了过去。古代的车辆根本没有减震系统,即便是平路都十分颠簸,更不用说行驶在十分糟糕的道路上,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若非他重生的身体只是18岁的少年,怕是也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旅途,所幸离目的地襄樊城也只有十里之遥,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赵楷,我这可要算是工伤,到时候必须给我足额报销,不行,还要给我再加点辛苦费,还要有精神损失费”沈清心中默默的给赵楷记下了好几笔账。就在他上驴车时,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眼球。
只见不远处官道上,一名身材高挑穿着白色僧衣,手腕上缠着一条白蛇挂着白壶的尼姑走了过来。若只是个尼姑还不足以沈清惊讶,关键是这尼姑长的也太漂亮了,比他前世见过的许多大明星都要好看,尼姑肌肤胜雪,赤裸着双足,但是一双光着的脚丫子上,却没有半分灰尘,端的是一副神仙中人的风范,她目不斜视,口中低声念诵着经文,一步一步朝着襄樊城走去。
这样难得一见的仙佛中人,直把沈清眼珠子都给看呆了。
“咦,好古怪的面相,明明是一副短命夭折的面相,却又偏偏是个活人。”就在白衣女尼路过沈清旁边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一双如星眸的双眼,诧异的看着沈清的脸庞,像是被什么难题给困住了,眉头微微皱起,更是平添几分容颜。
原本沈清见到漂亮尼姑停在自己身边,还有几分激动,但是听到她口中的低语,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再无其他心情,立刻屁股尿流的钻入驴车,高喊道“二喜你个色批,非礼勿视懂不懂,还不赶紧赶路,你再偷懒,小心我投诉你,扣你车钱。”
柳二喜原本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尼,但是闻听要扣车钱后,顿时全身一个激灵,熟练的挥动鞭子,嘴里吆喝着毛驴狂奔而去。
就在沈清马车刚消失,一名身穿红色袈裟的大和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白衣女尼身旁,唱了佛号后,才开口询问道“上师,出了什么变故吗?”
“没事,只是遇到了个面相古怪的奇人,所以好奇多看了几眼。”白衣女尼心中补充了一句,“有意思的人,我相信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接着她神色变得宝相庄严起来,语气凝重道“龙守,如今天下重道轻佛,北莽道德宗一家独大,已有浩劫苗头。离阳皇朝虽不禁我烂坨山传教,但却形势复杂进展缓慢,外有龙虎、武当、儒教、世家等势力掣肘,内有红教黄教之争,还有个名望满天下的两禅寺挡在前头,所以襄樊之事绝对不容有失。若是此次我能侥幸胜了龙虎山,那么未来我教就算是有了一块安稳的佛门净土,足以庇护我教百年道统。”
龙守僧人闻言,恭敬地点了点头,身形再次消失不见,白衣女尼则是重新朝着襄樊城走去。
“呼呼,真是要吓死人的节奏,这是哪里出来的妖精,竟然能够看破老衲的金身,幸好跑得快,不然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事情。”沈清脸色凝重的说着冷笑话。穿越重生的事情,是他自身最大的秘密,他从未想到竟然能够被人看出一二。既然此刻能被一个人看出,那么未来就有可能会被无数高人看出。突然的变故,让沈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要自己吓自己,看出来我的面相古怪又如何?只要我死不承认,我还不相信他们能看出我是穿越者。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这帮子土鳖知道什么叫做穿越者吗?沈清想到这些,暗暗给自己鼓励,神态顿时缓和了几分。
襄樊城外,沈清看着柳二喜满脸喜色的把银子塞入驴车车板的暗格中扬长而去,心中赞叹了一句,真是个老实本分的聪明人,知道把钱藏好,避免出现意外。
接着他把目光看向了远处巍峨雄壮的天下名城,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赶到了襄樊城,希望能够拦的下赵楷,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沈清紧了紧背上的行囊,舒展下肩膀,里面除了三个熟鸡蛋和两张发硬的烙饼,就只有赵楷当初落在客栈里的黑色小船,这次也打算送还给他。
襄樊城出入并不严苛,不需要出示路引,这让沈清松了口气,否则他怕是连襄樊城的门都进不去。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实则是靖安王赵衡的高瞻远瞩之策,用宽松的环境吸引流民和其他一些来历不明之人入住,加快襄樊城恢复元气,重新恢复繁荣。
要知道春秋国战中,襄樊城二十几万人和无数江湖侠客拼尽全力,足足挡住了徐骁十年,最后城破之日,城中几乎全部死绝沦为鬼蜮。靖安王创业失败后,凭借宽松的条件,用不到十年的时间,让襄樊城恢复了生机,重新成为了人口达到十万以上的大城。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襄阳城的宽松环境之下,不可避免的滋生了许多灰色势力。沈清刚走进城门没多远,就看到两名眼珠乱转的少年,假装追逐打闹着迎面撞了上来。撞上的一瞬间,沈清就感觉到腰间的钱袋被人取走,所幸里面只有六文钱,他手里死死攥着全身所有的家当三两巨款,同时护着怀中的行囊,谨慎的朝旁边躲去,假装不知道被偷,以免再引起其他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