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主子的话,刀刃原本平静的脸上,陡然划过一丝艰难。
“老板,我理解你的心情。”
“可那是连明文城都对付不了的人啊,我有怎么”
“滚!”一声怒吼,谢景肆把枕头丢了过来。
这种行为,虽然颇有些娘里娘气,但此时此刻,双腿都断了的他,也没有其余渠道释放怒火了。
“你是白痴吗?”谢景肆吼道:“既然都知道他打了明文城,还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
“不知道去明家走一趟,问问能不能联手一起对付他吗?”
“马德,我养你有什么用啊!”
不知道是不是叶天这个人突然闯进了这主仆的生活日常。
导致这原本连话都不用说,只需要眼神和表情变能做到心照不宣,心有灵犀的两人,此刻竟是频道完全岔开了。
刀刃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雪白枕头,拍了拍,又重新给谢景肆垫在了脖子后面。
然后沉声安慰道:“老板你先消消气,气大伤身,对您的身体恢复会有影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愤怒和冲动,只会让咱们做出更多的错误判断和选择。”
“明家那边也一样。”
帮着谢景肆调整好
颈部的角度,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让主子躺好,刀刃继续说道:“这些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明家家主明思仁说的。”
听了这话,谢景肆眸子一亮,扭头看去。
“你说什么?”
刀刃直起身子,脸上一片肃穆,道:“您接受治疗的时候,我已经联系过明家了。”
“明思仁说,他理解您,您和明家一样,被叶天带来了足够的耻辱。”
“他也很愤怒,恨不得能够立刻将叶天杀之而后快。”
“但他觉得,这种美好的画面,如果您和明少主不能亲眼得见,便失去了乐趣,和所有的意义。”
顿了顿,刀刃看着脸上表情逐渐由阴转晴的谢景肆,继续复述道:“所以,明思仁希望您能暂时安心养伤,接受治疗。”
“等您好了,明文城也康复了。”
“明家和谢家,再联起手来,一起找叶天算账。”
“反正这小子以后一直都会留在江州,不会跑远。”
“完了?”谢景肆等了一会儿,确认保镖不再说话,才开口问道。
“完了。”刀刃机械地点了点头。
谢景肆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用力地眯了眯,冷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不杀了这人,我真是咽
不下这口气啊!”
他平时都狠惯了,狂惯了。
今天被人生生踩断了腿,却都不敢留在金陵治疗,而是忍着疼回到魔都接受治疗。
不是魔都的谢家私人诊所更有性价比。
而是金陵实在太可怕,让他的小心脏实在承担不起。
然而此刻已经身处自家领地,之前被压抑在心底的那份恐慌,便转而成了嚣张。
“我的事情,先不要让家里知道,也不要在外面到处乱说。”
“不然,我谢景肆的这张脸,以后就没法在魔都见人了!”
作为嚣张跋扈的谢家四爷。
脸面自然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让谢家自己人知道,恐怕换来的不会是关切和同仇敌忾,反而会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
“可是”刀刃欲言又止,道:“要报仇的话,叫人是肯定的。”
“难道老板要我偷偷安排?”
刀刃说话的时候,心里也着实感到一些失落。
之前的他,能够立刻会意谢景肆的想法。
然而现在,他的脑子就像是短路了似的。
不管谢景肆说什么,他都是一片浆糊,完全捕捉不到他只言片语里的潜台词。
谢景肆也有同样的感觉,却是不想开口训斥
。
人都是有尊严的。
鬼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因为冲动的两个耳光,把自己和刀刃之间的那份默契给扇没了。
沉吟半晌,谢景肆悠悠说道:“既然洪天海都斗不过叶天,那就说明,金陵,不,整个江州,恐怕地上地下都没人能够对付叶天了。”
“不过他爪子再长,恐怕也伸不到咱们魔都来。”
“洪口那边的刘天野,是张家的人,但视财如命。”
“你去找他借点儿人手,去金陵走一趟。”
魔都张家,家主张万霖本身就是打手出身,心狠手辣。
如今做了大佬,有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张家风气依旧是以彪悍著称。
哪怕只是远房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侄子,骨子里也是好勇斗狠的性子。
在魔都洪口地区掌控着最大的一家夜总会,和两个出租车公司。
无论是人手,还是实力,都是当地一等一的存在。
听到谢景肆竟然要让自己去搬张家的人,刀刃也是心中一惊。
不过想到叶天身后的洪天海,也默默地接受了。
半晌,刀刃离开病房,前往洪口最大的那间名为夜色阑珊的夜总会。
见到了洪口如今的地下龙头老大——刘天野。
说明情况之后,刘天野也感到万分的诧异。
堂堂明家少主明文城,还有谢家四爷谢景肆,竟然都在金陵吃了大亏!
“什么人啊,能把这两位伤成这样?”
听刀刃介绍完两人的伤势情况之后,刘天野更是惊的一脸诧异。
说真的,明家和谢家,那可都是魔都的人上人。
张家不怕,但他刘天野这种层级的人,见了面可是要点头哈腰的。
尤其是明文城和谢景肆。
当初刘天野初到魔都混社会的时候,表叔张万霖就很郑重地警告过他。
魔都复杂,有很多大佬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其中,就包括这两位。
然而现在,这两位上了张家红名单的大佬,竟是在金陵被人打成了猪头和残废。
这让刘天野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不说废话,我需要一百人。”
“你开价,我给钱。”
“两个要求。”
“一、一百人必须全都是好手,二、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
刀刃沉着脸对刘天野说道。
刘天野并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
但听到对方说任凭自己开价,心里又似乎长出了几只小手,不停地抓挠着他的心窝。
痒痒的。
充满了欲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