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容第一个发难,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陆晚音倒是落落大方,闻言拿眼扫了过去,冷冷一笑,“魏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我能在各位姐妹的眼皮子底下,动什么手脚?”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第一个提出这两首诗最好的,是丞相千金。
后来是众目睽睽之下公选出来的,就算后面拿去了前厅,也是由丞相千金身边得脸的侍女,亲自拿去的。
若说动了什么手脚,岂不是在打丞相千金的脸面?
再说了,若魏玉容说陆晚音作的诗句不好,那但凡夸好的,岂不是都成了睁眼瞎?
反而得罪更多人。
“魏家妹妹。”丞相千金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几分不悦,蹙着英气的细眉,语气发沉,“你到底在怀疑什么?”
魏玉容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但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自然听得出丞相千金话里的警告,当即赶紧欠身,赔了个笑脸道,“秦姐姐莫恼,妹妹我不是那个意思。秦姐姐身边的侍女做事,自然公正又妥帖,妹妹不曾有丝毫怀疑,只不过啊……”
话锋一转,矛头又再次指向了陆晚音,“大家不觉得奇怪么?此前从未听说过,裴夫人精通诗词歌赋,却写得出这样精妙的诗句,莫不是此前做了什么准备?”
言下之意就是陆晚音提前猜到了可能有此环节,特意找人作了诗,以防不时之需。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不由纷纷涌起了疑云。
“魏姐姐,我相信晚音姐姐不会拿旁人作的诗句,来填充自己的脸面。”陆惜宁心里直夸魏玉容说得好,表面却假惺惺地为陆晚音说着好话,“晚音姐姐所作,确实更胜我一筹,妹妹输得心服口服呢。”
魏玉容阴阳怪气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就属你最没心眼!陆晚音未出阁时,不是与你一同在国公府办的私塾里读书?她肚子里有几两墨水,旁人不知,你该清楚的啊?”
“这……”陆惜宁故作为难,还抬眼扫了扫陆晚音,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犹豫了许久,她才故作姿态地同陆晚音道,“好姐姐,你莫不是私下用了功?怎么都不跟妹妹说?妹妹都不知道姐姐竟然这般才情过人。是经了哪位名师指点?妹妹也想找个日子,亲自登门拜会。”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场众人又没谁是傻子。
魏玉容瞬间就得意起来,高昂着下巴,颐指气使道:“既然陆晚音作弊,那她的成绩自然不能作数了,彩头是我们宁妹妹的了!”
“我,我不能要的,之前秦姐姐可都说好的,如何能突然变卦?”陆惜宁故作焦灼,还主动走至陆晚音面前,亲热地挽她手臂,满脸无辜地说,“好姐姐,你莫恼,若你当真喜欢那套文房四宝,那就拿去吧。秦姐姐心胸宽广,出手又大方,定不会同你计较什么的。”
说着还转头望向了丞相千金,“秦姐姐,你说呢?”
丞相千金尚未开口,陆晚音轻灵的笑声,蓦然响起,在场众人不知她突然笑什么,纷纷望了过来。
魏玉容说话毫不客气:“陆晚音!你真是厚颜无耻!鬼把戏都被我拆穿了,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若是你啊,都没脸继续待在这儿了,恨不得立马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才好!”
“魏小姐这话好生奇怪,我又不曾做错什么,如何没脸在此待着?”陆晚音嫌陆惜宁脏,直接将手臂抽了回来。
陆惜宁故作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怯生生地唤:“晚音姐姐……”
陆晚音懒得搭理这朵白莲花,直接无视了她,沉静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在了魏玉容的脸上,反问:“你说我借用了旁人的诗句,可有什么证据?”
“那还要什么证据?事实不早就摆在眼前了?”魏玉容双臂环胸,举止越发嚣张,“莫以为你会吟诗,就能证明你有几分才学了!不过是偷用了别人的诗句,算不得真本事!”
“自古以来,无论是衙门还是民间,凡事都得拿出证据来,若无证据,就直接定案,岂不是要让人受不白之冤了?”稍微顿了顿,陆晚音又正色道,“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证据,既然如此,便是信口雌黄!”
“你!”魏玉容放下手臂,怒道,“好你个陆晚音!当真是巧言舌辩!你既不肯承认,那倒是也拿出证据来,证明此诗是你所作!若是拿不出来,那就是你盗用旁人诗句,还恬不知耻,不敢承认!呸!”
自证圈套么?
陆晚音心里冷冷一笑,依旧不慌不慌地说:“这倒让我想到了一个典故,从前有一个婢女,被主人家污蔑偷吃糕点,为证清白,最终剖开了自己的肚子,虽证实了清白,却惨烈死去,平白无故搭上了性命。”
“魏姑娘,今日纵然我自证了清白,也少不得落人口实,你当真是好恨我呢,我自认为没得罪过你,你此番却处处为难于我,莫不是想搅黄了春日宴?”
陆晚音语气骤冷,毫不客气地发难道。
直接一招祸水东引,看魏玉容怎么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