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楹猛然惊醒,惊觉楚循竟紧紧箍住她的腰肢。
一股熟悉的幽香侵入了鼻尖,而她双手缠绕着他的脖颈,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楚循狭长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那眸光炙热又直白,而她因为噩梦,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姜玉楹怔愣了一瞬,不知所措地收回了两条手臂。
“楚循?你怎么进来了!”
楚循眉头微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腾出一只手端起一盏茶递到她的唇边,“喝吧,润润嗓子。”
她昏昏沉沉,口干舌燥得厉害,本能地喝两口。
“澜园都卖给你了,你放过我,好吗?”
屋内光影晦暗,姜玉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冷冽的呼吸在拂过她的耳畔。
他神情好像极为克制,又好像要冲破束缚,稍顿,他垂首吻在了她的青丝上。
“姜玉楹,期限到了!”
男人喉间溢出一丝轻笑,冷漠的话语提醒着两人不为人知的交易。
姜玉楹眼眶泛红,像中蛊了一样,“楚循,只是一个月吗?”
骤雨抽打着地面,浓稠的黑夜像一张无边的大网笼罩着整个世界。
屋子里一片寂静。
姜玉楹觉得自己异常疲惫,可又诡异地清醒。
她太累了,顾行舟死了,她被至亲逼婚二嫁闹到公堂,贺见雪疯狂的报复,姜承业欠下的巨债,如今还陷入了假银票的陷阱,不得不售卖澜园。
这些楚循都清楚,换而言之,这一切或多或少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
他居高临下,等着她精疲力尽,垂死挣扎,最后踏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无处可逃。
最可悲的是,姜家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喜好,更不在乎她的悲喜,偏偏一个时隔五年不见的外人却清晰地记得她的喜好。
姜玉楹自然不会天真地幻想楚循对她尚存一份真心。
他的不甘,他的怨恨,都是源自于她先他一步嫁人,他那么骄傲的人根本不容背叛,他想要惩罚自己!
要血洗前耻。
她思绪愈发混乱,如果敷衍他一个月就能解决所有的麻烦,她又在坚持什么?
姜玉楹很想放纵一回,眸光近乎哀求,唇角翕动,“楚循,希望你遵守诺言”
楚循喉结滑动,幽黑的眸子倏地沉了下去。
下一刻,她就感觉男人埋头下来,温润的唇舌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唇瓣,肆无忌惮地掠夺,眷恋、缠绵、霸道,像是要吞噬她的所有气息。
汹涌的吻让她渐渐动情,身形都有些不稳,她喘息中闷哼了一声,“我腿软了。”
楚循蓦地将人抱到床榻上,昏暗的光影,他熟练地扯开了女人的衣襟。
女人满脸羞红,一双水雾的眉眼里藏着千娇百媚,平滑优美的肩颈白皙如玉,胸口那抹绯红色的海棠刺绣肚兜,松松垮垮地遮着无尽的春色。
她精致的锁骨处有小巧的梅花胎记,若隐若现,魅惑撩人。
楚循血脉贲张,呼吸变得粗重而凌乱,“姜玉楹,你不会伺候人吗?”
姜玉楹颤着手去松他的腰封,只是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越是慌乱,越显得笨拙,毫无章法!
一时竟解不开他的腰封。
可偏是这样的若即若离的触碰引得楚循混身战栗。
太磨人了!
难道她伺候顾行舟时,也这样磨磨蹭蹭?
楚循嗅到一股陌生的幽香,褥单被衾的气息清晰地提醒着他,这床榻原本就是她和顾行舟颠鸾倒凤的地方!
他们这五年早已举案齐眉,耳鬓厮磨,伉俪情深。
这里的一切都刺痛了楚循敏感的神经,他的嗓音炙热而急迫,“姜玉楹,快点!”
她终于扒开了他的腰封!
姜玉楹有些迷茫,抬眸却看清了他眼眸中的烦躁。
“还要我教你吗?继续吻或者舔,你自己选!”
他什么意思?
男人赤裸精壮的腰腹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她该从何下口?
姜玉楹双颊滚烫,惊慌失措地避开他过于锐利的视线。
男人攥紧了她的玉腕,盛气凌人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吗?你以前怎么伺候顾行舟就怎么伺候我,统统做一遍!”
姜玉楹身子颤了颤,眼中闪出泪星,“我做不了”
楚循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讽笑,“你来做交易,就这点诚意?床榻上伺候人的本事不会?”
“你这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我给的筹码还不够吗?”
姜玉楹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自己廉价得就像一块抹布,比青楼的妓女还要贱。
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掉了下来,委屈如洪水泛滥。
楚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口跟着一紧,她还委屈上了!
“不准哭!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因为他太守礼法,才苦苦忍了五年。
顾行舟死了!
她难道还想为他守节,让他再等?
凭什么他要委屈自己?
顾行舟不仅抢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世子位置,还敢霸占了他的女人!
越想,越觉得气愤,戾气越重,甜蜜、矛盾、不甘、痛苦,嫉妒甚至还有一丝隐秘的罪恶感,各种情绪蔓延开来,像无数刀子捅向他的心口。
在寂静中崩裂。
楚循只想狠狠地欺负她,让她痛苦难堪,最后让顾行舟那个死鬼在地府都不得安生!
混乱中,楚循清晰地听到了女人极力压抑的哭声,那细碎的啜泣声像一首哀歌,藏在狂躁的雨夜格外凄婉悲戚。
女人雪白的身子,一头青丝散落,黑白颜色对比异常鲜明,她埋头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床榻的角落。
楚循青筋暴跳,借着微弱的光影,他看到女人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