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进去。”我妻善逸在传来可怕声音的房子外面斩钉截铁道。
“好的,那我进去了。”灶门炭治郎点了点头,留下箱子和箱子里的弥豆子一起交给我妻善逸照看,就直接进去了有鬼存在的房间里。
徒留下我妻善逸和那些来找被鬼抓走哥哥的弟弟妹妹们面面相觑。
我妻善逸在他们的注目下仍然坚持着待在外面:“不要这样子盯着我看,我就是不敢进去啊!”
他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实际上心头发虚。
万一灶门炭治郎出事了怎么办?!
我妻善逸不由自主的想到灶门炭治郎之前分给自己饭团时的笑脸。
自己说不进去,灶门炭治郎也没有试图催促劝说,而是把他说过是自己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让胆小鬼我妻善逸照看。
我妻善逸想到这里就咬紧了牙关。
该怎么办?
……
我妻善逸在这边抓耳挠腮,而那边,他的师兄稻玉狯岳也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稻玉狯岳和其他鬼杀队的队员们待在一起,而水柱鳞泷锖兔也在这边。
这次是个血鬼术极为棘手的鬼,一直待在河底不肯出来,偏偏血鬼术又是让河流产生漩涡,可以直接从水底就把人给拖下去。
人类无法在水下呼吸,自然而然就对这水鬼无从下手。
按信鸦的报告,已经有好几人被拖进水里,那些被拉下水的人除了被零星的水流带到岸边的队服碎片,连一根头发丝都无法找到了。
因为被拉下水而死去的队员人数越来越多,主公在了解到后立刻派来了距离这河附近最近的柱。
稻玉狯岳在想方设法和之前的队友分道扬镳后,独自一人接到了这个任务便故意拖拖拉拉,毕竟他可不想因为所谓的正义感什么的早早过去而白白丧命。
直到估计着柱应该也来了河边,稻玉狯岳才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河边,然后待在其他队员里浑水摸鱼。
但即使是水柱大人,也同样没办法在水下战斗,所以现在的战斗也依然艰巨。
那水鬼太过狡猾,发现河岸上新来的剑士身手不一般,便像闭合的河蚌一样在水里坚守不出了。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引诱它上来,甚至水鬼连能让人看出自己位置的血鬼术都不再使出来了。
河面也被待在水底的水鬼搅起的泥土弄的混浊不堪,看不清水底环境自然也就更加无法定位。
鳞泷锖兔面目严肃,盯着微微泛着波澜的水面沉默不语。
他背上背着的箱子似乎在这时动了一动,却被锖兔他按住了,锖兔低声告诉真菰道:“不要着急,现在水太混浊,你出来了也没办法。”
“怎么办,这水太混浊了,根本看不清鬼在哪里?”有队员发声道。
“难道要等水重新变清吗?”有人提议着。
立刻有人反驳道:“鬼又不傻,它等水清了可以再弄混啊!”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找东西伸到河底搅一搅,说不定能找到那只鬼。”
“或者去河的上流,找东西把水堵住,这样那只鬼就没办法继续藏起来了。”
“但是就算是找到了那只鬼又没办法杀了它。堵住上流倒是可以,但是那要耗的时间太久了,万一它跑了怎么办?”
队员们讨论着各自的想法,而狯岳闭口不言,他有一个主意,但是这还不够,要是为了在鬼杀队比较方便搭话的水柱面前留下好的印象,除了提出想法,最好还能由他自己来实施这个办法,这样一来,水柱肯定会记住他,他便可以再认识一位柱。
但是,稻玉狯岳犹豫着,这个办法并不万无一失,如果出事了的话……
他可不想轻易就去送死。
毕竟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他可一点都不想失去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
稻玉狯岳的眼前浮现出那些被啃噬的断肢残骸,血淋淋的尸块堆积如山,尸山上七彩的眼睛凝视着自己。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噩梦。
为了自保,从极乐教那里逃出来后,一听说有鬼杀队的存在,稻玉狯岳就立刻想方设法加入了鬼杀队。
然后他又借着香奈乎被盯上的借口搭上了蝶屋,在花柱面前装出一副和香奈乎兄友妹恭的样子,以求受伤时能得到合适的医疗救治。
狯岳在鬼杀队里一向是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样子,之所以看起来有着好的人缘,就是因为他总是把功劳推给其他人。
稻玉狯岳一直卡着自己在鬼杀队的级别不升上去,他一点都不想引人注目,虽然童磨可能根本没把他这个曾经的跑腿小厮放在眼里,但是毕竟逃出来时放火烧了极乐教……
万一被发现了,可能一照面就会掉了脑袋吧。
抱着这种想法,稻玉狯岳在队员们眼里一直都是个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冤大头模样。
能拿到功劳早点升级自然是好事,是以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大家的关系都挺过得去。
于是哪怕稻玉狯岳一直都是不停的换队友,他也没变成独行侠。
这也是他需要的,毕竟扎在人群里总是不那么惹眼的存在,而一直都和同样的人组队,稻玉狯岳一直担心自己终于有一天会忍无可忍,直接把心里的脏话给蹦出来。
那可不是他想预见的画面。
稻玉狯岳犹豫不决着,他想搭上水柱这条线,虽然并不能培养多深的关系,但是多认识一个柱,总会多一点帮助吧。
想到童磨身为上弦之月二的能力,稻玉狯岳开口道:“我有一个主意,可能有点危险,但是应该可行。”
他娓娓道来。
……
河底的水鬼在河床上静静的偷听着岸上的动静。
但是水流和嘈杂的人声让它分辨不清岸上那群人正在商讨的话句。
突然传来很大一声的水花声,有黑乎乎的一团东西砸了进来。
被这变故惊到的水鬼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它满心警惕,却发现是一个鬼杀队的成员,身上裹着破烂的队服,腰上系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绳子。
水鬼用在水里一直泡着的脑袋思考了一会,得出了结论,这个队员刚刚被打得很狠,所以衣服破破烂烂,东一缕西一缕的,至于他腰上的绳子应该是用来绑住这个队员,方便到时候其他人从岸上拉他回去。
那鬼杀队的队员憋着气,眯着眼睛,提着日轮刀在水里艰难的辨识着方向,寻找着水鬼的踪迹。
水鬼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抓住。
它偷偷借着水里的混浊泥沙,一点一点的靠近了这个队员,在人无法辨别方向的水里,它和稻玉狯岳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稻玉狯岳一直紧紧握着日轮刀刀柄,在水里努力识别着方向。
他无知无觉,慢慢的向水鬼的方向靠近了。
水鬼对着稻玉狯岳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一顿美餐。
水鬼满意的眯着眼睛想道。
它等着这个鲁莽队员自己撞进它的嘴里。
但是事与愿违,稻玉狯岳感到胸腔里的氧气即将要不够用时,便直接用力的扯了扯身上绑着的绳子,水鬼以为自己的食物就要跑掉,急急的就想要扑过去,但是岸上没有传来任何的反应。
稻玉狯岳不由自主的开始着急,他拼命扯着身上的绳子,拉了又拉,绳子没有任何动静,倒是他身上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扯下了不少布条,那些互相打着结来连接的布条在水里轻飘飘的落到地上。
可是就连稻玉狯岳扯到衣不蔽体,都暴露出胸口大块皮肤的时刻,那绳子却依然没有反应。
稻玉狯岳狼狈不堪,急急想摆脱身上那些阻碍了行动的布条,如何就要朝岸上游去。
他迫切的想要呼吸到上面的空气。
但是在稻玉狯岳刚刚离岸上进了一步时,他的脚踝被一只漆黑的鬼手给抓住了。
稻玉狯岳在反应过来后,立刻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他想摆脱鬼的爪子,但是水鬼可不想如他所愿,水鬼紧紧的拽着他的小腿,想把他往下拉。
稻玉狯岳拼命挣扎着。
他用手里的日轮刀胡乱挥舞着,但是始终无济于事,甚至因为太过慌乱,他在水里割伤了自己的皮肤,鲜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在水里显出一片不详的红雾。
这红雾向上浮动,向四面八方都传播开来,大大刺激了水鬼的食欲。
水鬼张开嘴,就要向传来血腥味的部位咬下去。
但就在这时,之前一直都毫无反应的绳子却突然好像才明白过来,从岸上被人拉动了。
稻玉狯岳被绳子拉着,向岸上快速离去,眼看着到眼的食物即将消失,水鬼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它过于心急,来到了能勉强识物的河层上方。
然后贪心的水鬼就被穿着梅花外套的鬼少女狠狠的攻击了。
被硬生生扯下一条胳膊,受了伤的水鬼立刻就要逃跑回到河底去。
它仗着其他人无法在水里识物以找到它而洋洋得意。
但是下一刻,水鬼发现自己被一张粗糙的黑色大网围了起来。
它被这网裹着,拖向岸上。
水鬼想要挣扎,却只是徒劳无功。
它越是拼命挣扎,就越是被这网紧紧捆绑着,无法脱身。
在水鬼不情愿的挣扎中,它被拖上了岸。
然后就是鬼少女与柱的围攻,被砍掉脑袋的那一刻,水鬼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它落到地上的脑袋尚还能识物,透过瞳孔,它看见鬼杀队的队员们的队服都被割掉了大部分,即使是刚刚还在和自己对打的柱,他的队服也缺了一大部分。
那么,那些被割掉的队服都去了哪里?
水鬼思考着这个问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就是那张大网的来源吧。
它闭目,在意识离去的最后一刻,水鬼看见的是那张由鬼杀队队服割出的布条,交叉打结制成的黑网。
也就是把它拉到岸上的罪魁祸首,也是稻玉狯岳缠在身上,伪装成破烂衣衫的那些布条。
水鬼死于所有人的联手下。
……
斩掉水鬼的头颅后,真菰回到箱子里,锖兔则是拍着队员们的肩膀称赞着大家:“大家都做的很好,一起织的网很了不起。”
他说:“这个办法很好,我们解决了鬼。”
锖兔又问稻玉狯岳道:“你刚才是怎么想的这个办法的?”
稻玉狯岳低着头道:“之前我见过有人用渔网捕了池塘里一条很大的鱼,所以想到了这个主意。”
“很厉害,你居然还知道怎么编渔网。”锖兔说。
“之前也见过有人编,我还参与了一点。”
稻玉狯岳这样说着,这次他并没有撒谎,因为他的确见过。
在极乐教的时候,那位教主有个爱好就是在发现莲花池里出现了一只小鱼后,时不时的就去池子里喂鱼,总是把别人吃的和他自己吃的东西都丢进去。
那条贪吃的鱼也都吃的干干净净。
结果自然而然的,那只鱼长得很大,大到香奈乎按惯例待在池塘边看莲子时,跃出来,咬住了她的小腿,想要把香奈乎当做像平常的那些食物一样吞下去。
是在岸边看见香奈乎被鱼拖下水的琴叶拼命把香奈乎拉住,从鱼口中救了回来。
她为此把头磕在水边的砖头上,和脚受了伤香奈乎一起并排躺在了床铺上。
真是两个笨蛋,而且一个还更甚于另一个。
然后教主便让人想办法解决掉莫名其妙就会吃小孩子的鱼。
于是稻玉狯岳陪着曾经是渔民的教徒到莲花池,然后看着如何编织渔网,如何抓水底的怪物一样的大鱼。
那只被童磨喂了人类血肉的大鱼浑身漆黑,被抓上岸时拼命挣扎,那副模样的确是像一个怪物。
稻玉狯岳冷眼看着那条鱼被抓上岸,慢慢的了无生机。
真恶心啊。他想,食人血肉的怪物。
那坨莲花池里孕育出的庞然大物,即使生在莲花底下,也改变不了它身上那股恶心的血味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