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一步步朝乔植走去,躺在地上的林妳迅速喊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你不能破坏禁忌!”
苏念娣淡淡的笑,她的面容依旧可怖,身体又变的肮脏起来,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粘稠乌黑的液体。
她并没有理会林妳。
林妳见状跑到正趴在地上在写下一个个名字的沈忘舒身边,“刚刚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鬼新娘明明放过了你,为什么她现在不肯放过乔哥哥?”
沈忘舒埋头苦写,道,“这里真正的禁忌从来不是名字,而是不能惹她生气。你乔哥哥烧毁了鬼新娘的画,她能不生气吗。”
林妳站在原地干着急,她说:“求你救救他!你最有办法了!”
沈忘舒手指上的血流的不畅快,她欲要再咬下,被人阻止。
黑衣男子看着她写出来的几个字,知道她要写的是哪句词,率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我来吧。”
沈忘舒刚想道谢,却注意到了他另一只按在纸上的手。
他的两只手都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伤口。
沈忘舒想起刚刚找回方知意的时候,他解开了自己保护屏障,后来屏障又一直在她和方知意身上。
那为何,这黑衣男子的手触碰到了蛛网,一点事都没有呢。
沈忘舒自然的看向不远处乔植被蛛网腐蚀的,已经露出森森白骨的手。
她脑子里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等她想完,黑衣男子已经写好了那张写着诗词的纸,“好了。”
沈忘舒立刻回过神,彼时,鬼新娘已经来到了乔植面前,她伸出了手,乔植的精气被吸出,他下巴扬起,眼珠上翻,鼻孔流出了血。
沈忘舒刚想做点什么,只见一人以飞快的速度跑了过去,火光,斩断了苏念娣与乔植之间的距离。
鬼新娘害怕火焰,闪到了不远处,她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祁安,唇角扬起一抹笑,
“长大了,阿弟。”
看过大堂里的那些棺材后,苏祁安坚韧了许多,他强忍心痛,抬手,斩断了钉住乔植的树枝,“阿姐,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乔植的身体跌倒在地,被苏祁安扶住。
苏念娣看着手背上残留的火光,知道无法熄灭,便折断了自己的手,丢在地上。
手以极快的速度重新长出来,“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
“等等!”在鬼新娘打算再次动手时,沈忘舒带着一群人跑过来,站在苏祁安身边,将手里用血写出来的诗词摆在苏念娣眼前,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念娣,这便是你一直渴求的东西。”
“你希望能活的像苏仙一样,在坎坷人生中力求解脱之道,虽处逆境,但依然不畏惧,不颓丧。这是你的信仰,也是你人生中的自我救赎。”
苏念娣看着这句诗,脸上疯狂的表情,平息了些许。
她的内心渐渐地平静了起来,眉眼间尽布满了悲伤。
可这抹悲伤,转瞬即逝。
苏念娣自嘲道,“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这个,真让我意想不到。”
沈忘舒摇头,道:“是你故意让我们找到的,一直以来,你最想要的就是属于你自己的名字。姓名能够触发禁忌,你又故意让林妳提取你最痛苦的回忆,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们,你在暗示我们,在祈求,在求助。”
“求助我们给你最想要的东西。”
苏念娣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苦笑:“你太自以为是了。”
“我最讨厌别人揣测我的心意,你已经惹我生气了。”
方知意见状悄咪咪的凑到沈忘舒耳边,“她没有生气,她骗你的。”
沈忘舒猜对了。
她放下悬着的心,接着说:“我明白没有名字的痛苦。”
从沈忘舒穿到这个身体上开始,沈一一的一生,已经慢慢渗进她的记忆。
沈忘舒说:“今天之前,你我是同一类人。我叫沈一一,母亲被我克死后,父亲不疼爱我,连名字都懒得给我取。”
“他喜爱我的阿姐,为了给我阿姐取了一个好名字,甚至去拜佛取字拜了三天。”
“而我的取名簿上,沈字后面只被他随意画了一条线,没有人知道那什么意思,接生嬷嬷见状只好给我取名喊为一一。”
苏念娣周身萦绕的黑气渐渐熄灭了不少。
沈忘舒说:“后来我长大了一些,他们把我送去了山上自生自灭,我天天受嬷嬷的毒打。”
“我比你勇敢些,所以在我及笄那年,我趁嬷嬷睡着的时候,用拿刀把她砍死了。”
“后来被迫冥婚,我不甘心,招出恶鬼杀了我那个被万人宠爱的姐姐,”
沈忘舒抬了抬下巴,看向苏祁安和方知意,“若不是他们两个出现,我爹娘也会死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