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诅咒究竟是何物老村长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诅咒已经禁锢了他们世世代代八百年之久。
“老夫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何诅咒,只知道若是在没有破解之法,估计这剩余的一二十人也将性命不保。”
“短短三年,村中便多出了这数百石雕,还算的上热闹的村子,变成如今这般冷清模样。”
若不是诅咒威胁性命,出不去便也就出不去了,全当隐居于此的世外桃源。
关键是这诅咒不仅禁锢了他们,还要他们的命。
“祖上说,只有姜家之人死绝,我们身上的诅咒方能解开。”
“所以这也是你们要杀姜颖的目的之一。”
老村长点点头,他不觉姜颖是无辜的。
若是姜家后人是无辜的,那死去的村民又该怎么说,他们难道就不是无辜的吗?
顾浔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死死盯着老村长。
“所以前辈是先礼后兵,要来杀姜颖的?”
老村长没有与顾浔争辩,而是拿出一个神似罗盘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这是那位前辈八百年前离开此地之时留下来的姜家血脉盘。”
“姜家全盛之时,整个血脉盘皆是红色的,如今便只剩下一点的。”
“这也就意味着姜家嫡系只有一条血脉尚存。”
顾浔看到了老村长眼中的坚定,那是承载了八百年的希望,解脱就在眼前。
“前辈怎就如此笃定,她便是姜家唯一的血脉呢?”
老者看向血脉盘上,闪着光的红点。
“只有姜家之人进入神农架范围之内,它才会泛起血光,所以我们才会找到他。”
顾浔语气低沉,缓缓道: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
“公子不会理解这积攒了八百年的怨气。”
“凭借公子的力量,是拦不住我的。”
说罢,老者周身弥漫出一道强大的威压,直接让顾浔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脸上依旧从容不迫,带着淡淡的笑意,大有一种无所畏惧坦然。
“我固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但前辈如果要执意动手,我敢肯定此地所有姓慕之人,都将不复存在。”
“信否?”
一个少年身上,却有如此大的气场,老村长也有些意外。
这种气场,非见过大世面者可有,做不得半点假。
不过老村长也不是吓大的,全村数百人死的只剩这么一点,不杀姜颖打破诅咒,还是一样的难逃灭绝的命运。
并非他不愿选择其他的路走,而是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了。
只此一条路,再无他法。
“老夫已经是一身糟骨头了,死了便死了。”
“可村里孩子他们还有大把的美好人生,不该让生命凋零在稚嫩的年纪。”
“死一人可活十数人,老夫愿意去做那个恶人。”
“我杀了他之后,这条命就给公子,如此公子便可忠义两全。”
闻言,顾浔却是不屑一笑,他从来不需要什么忠义两全。
他做事,向来凭借的是随心随性。
姜颖既然已经是夜幕之人,作为夜主,便没有让其任人宰割的理由。
夜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丢车保帅说法。
夜幕接纳的不止是姜颖的人,还有她身后的恩恩怨怨。
“杀一人,换一命的说法,在我这里并不管用。”
老者脸色阴沉了下来。
“公子要执意如此?”
顾浔的手轻轻抚摸着玉牌,说道:
“并非是我执意如此,而是前辈的道理在我这里,说不通。”
“你们被种下诅咒,世世代代遭受折磨,是无辜。”
“她是姜家后人不假,你觉得他有罪也应该。”
“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她同样是无辜的。”
老者目光死死盯着顾浔。
“这么说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顾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选择的余地在你手中,而不是在我手中。”
“倒不如先这样如何?”
“小子略懂医术,可以试试看,若是不行,在鱼死网破如何。”
老村长脸上的阴云微微散开,认真打量着顾浔道:
“你这小子很有趣,也很有胆识。”
“只不过诅咒非医术可以解除的。”
数百年间,也有不少名医进入神农架内寻找奇珍草药,被带到村子之中,都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医者看来,非正常死亡都是有病。”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老村长觉得顾浔说的倒也不错,反正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以免这小子心有不甘。
于是他爽快的撸起袖子,放到桌上。
顾浔收敛了笑意,进入医者状态,一脸凝重道:
“还请前辈放开心神。”
放开心神,也就意味着顾浔但凡使点坏,便可让其身死道消,非绝对信任之人,不可为。
老村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敞开心神,任由顾浔神识在其体内探查。
一边把脉一边探查的顾浔,细细的感应着老村长体内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丝毫。
他知道老村长敢这般放开心神的让他探查,丝毫不担心自己暗下杀手,是有原因的。
老者正在找对姜颖下手的借口,恐怕心里还希望自己对其使点坏,以便有理由动手。
老者还有这层面的考虑,说明本性不坏,只是迫于无奈,方才如此。
若是一些宵小之辈,大可借着夜色,趁众人不备之时,悍然动手。
不难看出这位老村长是个做事光明磊落之人,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半炷香时间悄然而过,没有丝毫发现的顾浔只能放弃把脉。
老者看着顾浔一筹莫展的神情,微微一笑。
“公子现在可还要拦我?”
拦自是要拦的,若是没有解救之法,便只有鱼死网破了。
不过但凡有一点退路,双方都不愿走到如此鱼死网破的局面。
“前辈可否给我一点血?”
眼见顾浔依旧没有放弃,老者眼中投出欣慰的眼神,这小子很对他的胃口。
可惜两者注定是要站在去对立面了。
微微沉思之后,他还是从指尖挤出一点血,轻轻一弹,便悬浮在了顾浔身前。
顾浔目光死死盯着血液,想要从中看出些许端倪。
看了许久一无所获的顾浔寄出了伶虫。
吞噬了鬼王虫后的伶虫,身体越发的晶莹剔透,原本的一对翅膀,也变成了两对。
伶虫飞到老村长的血液旁,围绕这血液不断纷飞。
顾浔觉得所谓的诅咒,或许是蛊作怪。
要是伶虫也没有任何发现,今晚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