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小姑娘你找谁？”
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写字的中年妇女抬头看到她，抬起手用钢笔尖指着她问。
“大姨，我渴了，您给点水喝呗！”
陈雪笑嘻嘻地说。
“噢，那边有杯子，自己去接。
水龙头在那边。”
中年妇女指着一旁的墙角道。
陈雪看向墙角的自来水龙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个时代的城里人也这样不讲究吗？
“······谢谢！”
她艰难道。
“小姑娘胆子挺大的，跑这儿来找水喝。”
中年妇女低头整理着办公桌上的票据，嘴里嘀咕着。
“嘿嘿嘿……”
陈雪冲她嘿嘿嘿一笑，拿起靠墙办公桌上的水杯，扭身去墙角自来水龙头下接水，喝了一口在嘴里含着，并未下咽。
顺便，抬头向窗外看去。
刚才卖自行车时，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小年轻凑在人群当中。
现在，看她钻进了市场管理所屋内，交头接耳一会儿就散去了。
她拍拍胸脯。
好险呐！
多亏自己不是真正小孩子，和人讨价还价之余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不然的话，就她这样的小肥羊，还不得让那几个人抓住宰了？
看来，还是不能自己倒卖自行车，交给那个司机去卖吧。
原本想在县城搓一顿，现在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勉强咽下那口自来水。
她转回身又向中年妇女打听了自由市场的公共厕所，就在管理所旁边。
于是，陈雪再次钻进公共厕所，换回原来的衣服，才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市场。
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去这个时代的公共厕所。
太脏！
还收费！
……
陈雪去了十字路口，在那里等着鲁师傅的车。
等了半天，车子才开过来。
她老远就开始招手，很怕人家看不到她。
这个鲁师傅开车太快！
哪怕是在县城里。
他看到招手跳脚的陈雪，刹车之后还滑出有二十多米远。
【啧啧啧！
现在开车没有限速的吗？
这么开车，早晚得出事！】
陈雪一边跑着追车，一边在心里吐槽。
果然。
出了县城不远路过一个小村子，飞驰的汽车成功地撞飞了一只横穿马路的小猪羔子。
鲁师傅赔偿人家二十块钱不说，小猪羔子也归人家。
那小猪羔子收拾收拾，也能出十多斤肉。
一斤猪肉八毛钱，这又十来块钱没有了。
瞧着鲁师傅一脸的不在意，陈雪好奇了。
“鲁师傅，您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她问。
“我呀，一个月乱七八糟的加一起将近二百块钱。”
鲁师傅回答。
陈雪的嘴巴张成了“o”形。
八十年代的司机工资这么高吗？？？
犹记的，她在九零年参加工作，工资还不到二百块。
难怪！
现在个个司机都张狂的不得了。
又想起“四个轮子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的那句话。
然后。
开始深深为陈爸悲哀起来。
也替自己个悲伤。
原本她是可以有个快乐并富足的童年的。
要不是陈爸的意气用事和一念之差……
路上，陈雪趴在半开的车窗向外看。
偶然看到一个小村子村外山脚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摆着一行行红砖，上面盖着稻草帘子。
想到自家裂了墙缝的破草房，她又有了主意。
回到家里还不到中午。
猪圈里的小猪又在嚎叫。
她草草地喂了猪，就返回京郊的四合院。
此时的京郊是夜半时分。
陈雪找到探照灯戴在头上，全副武装去了四合院西边的徐各庄村。
这个村子正在拆迁，拆了一半赶上疫情就停工了。
她来到徐各庄开始搜寻拆下来的红砖，整理成一堆用皮卡车拉回四合院一堆。
整整干了四个小时，直到天边隐隐泛白才罢休。
她把红砖整齐摆在四合院的后院，然后意念一动，红砖和她一起出现在茅草屋后面的园子里。
把后园子里刚冒出来的小葱和韭菜压了一半。
“完了完了完了！
老爸回来肯定得骂我！”
陈雪扶额。
她忘记后园子里有小葱、还有韭菜这码子事儿了。
只觉得后园这里很隐蔽，没人从这里走，不会被旁人看见。
“小雪呀！”
“二姑娘！”
有人在前院叫。
陈雪急忙跑过去，看到是方婶儿和唐大娘。
两人脚下放着四个大筐，筐子比昨天的大了一大号。
这两人今天搞了这么多！
“你跑哪儿去了？”
方婶儿问。
“我去茅厕了。”
陈雪回答。
刚才，她在后园子的西北角看到一个围着茅草的木头小房，记忆里那是乡下固有的茅厕。
这两天，她还真没有在这里解手，都是跑回四合院解决的。
年头太多，她已经不习惯用现在的茅厕。
“噢。
那赶紧把蕨菜收了，我好回家去做饭。
上午我俩都来一趟了，你家里没人。”
方婶儿说。
陈雪:“我出去玩儿去了。”
她没说自己去了县城。
“这几天少出去玩儿，村里的孩子都在家，你家也没个大门，别哪个手欠的来拿点东西不上算……”
唐大娘叮嘱道。
陈雪心中一凛。
唐大娘准是看到什么了。
不行！
得和老爸说说，一定要先弄个大门。
她从仓房里拿出杆秤，把两个人带来的蕨菜称了。
今天一天，两个人各采了四十多斤的蕨菜。
每个人到手四块多钱，乐的合不拢嘴。
陈雪叹息。
不怪她们这么高兴，去生产队干活，一天从早干到晚才十分八分的工分，合算下来一天挣八毛钱。
到任何时候，农民都是收入最少的那一拨人。
也不怪农民都爱往城里跑，都想做城里人。
老爸老妈天天在她们姊妹耳边念叨:好好学习，争取考出去。
在这个时代的农村，要想成为城里人，只有考学这一条捷径可走。
趁着陈爸没有回来，她赶紧把这些蕨菜运到二十一世纪去。
又回到四合院，天已微明。
打开电脑，发现有许多下单买山野菜的。
也是，封控这段时间，大葱都卖到八元一斤，一个白萝卜不到二斤居然要十块钱。
就连平时不到两块钱一颗的大白菜，现在都是十块钱一颗。
堪比肉价！
所以，蕨菜卖到三十一斤，也就能被大多数人接受。
翻翻留言，有不少人要荠菜和刺嫩芽的。
她决定明天自己上山去采。
荠菜大地里有地是。
刺嫩芽在山坡上也是一找一大片。
现在，村里闲着的妇女和儿童都奔着去采蕨菜卖钱，没几个人顾及这两样。
正好，便宜她了。
陈雪匆匆浏览一番，便下了线。
等晚上陈爸睡熟了，她再回来操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