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川在原则问题上半步不让。
宓芷婵也不甘示弱:“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必须听我的。”
楚黎川知道自己嘴笨,就又在她屁上拍了几下。
“随你怎么说,我今天就打得你认错为止。”
打完还揉了两下,防止媳妇儿真疼。
宓芷婵顿时觉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打就打,干嘛打得这么不纯洁?
女孩子的小屁屁能随便摸吗?
难怪都说男人是大猪蹄子呢!
她赶紧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我绝不离家出走,有危险的地方绝对不去,绝不偷偷给你下药,这下行了嘛?”
“还不能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楚黎川傲娇地补充了一句。
那位白神医一进屋他就看出问题了。
虽然外表看着有七八十了,但他神态和精神状态一点都不像,反而像十七八的毛头小子。
后来俩人一唱一和,他更加确定这个神医是宓芷婵找来救场的。
他也相信宓芷婵的人品,不会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就忍不住嫉妒得要发疯。
宓芷婵继续点头,她没有和别人走太近的习惯。
楚黎川这才满意:“你路上辛苦,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他会做饭,其中最拿手的就数阳春面。
雪白的面条,油亮的汤汁,三两棵小青菜做点缀,里面再卧一个鸡蛋,简直美滋滋。
一碗面,暖了心,让宓芷婵把被打屁的事儿忘九霄云外去了。
等她吃饱喝足楚黎川才问起了里面的细节。
宓芷婵粗略地说了下,心里还默默添了一句换你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接下来几天,日子有条不紊地过着。
宓芷婵一心烧制木炭,楚黎川安心养病,秦远征领着人砌石窑,一边在镇上找商铺。
所有人对即将开业的木炭店都满怀期待。
期间,有几个头疼脑热的村民上门求医治。
宓芷婵只能假模假样翻翻医书,从中找出个对症的药方,再让村民自行去买药。
她开的药方喝几次就见效,还不收诊费,村民就送些蔬菜、干蘑菇、菜干等自家有东西来表示谢意。
倒也解决了宓芷婵整天不知道该吃啥的烦恼。
但这番作为让张升仁难安。
病人都跑去找宓芷婵了,他的收入失去了保障,他如何不急?
憋了几天,他忍不住去了楚家一趟。
“责子,没想到你有幸让白神医出手,重获新生,真是可喜可贺,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两贴补药就当做我的贺礼了。”
张升仁乐呵呵地说道。
可仔细看却发现他的眼底藏着一丝怨毒和嫉妒。
楚黎川刚病倒,县丞大人就找上门,让他定期上报楚黎川的情况。
还说确定人死了,就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
可没等楚黎川死,县丞就一命呜呼了,害他损失了大把银子。
现在更是冒出个白景天,吃饱撑的把医术教给宓芷婵,让他几天都看不到一个病人。
他们怎么不早去死呢?
楚黎川客套地说道:“多谢张叔,不过我已经好差不多了,还请张叔把药给更需要的人吧。”
这几天他没少听人说张升仁涨药价的事情。
再加上之前和徐昌平勾搭成奸,让他对张升仁的印象已经差到极致。
这种见钱眼开的人不该当大夫。
因为一心钻在钱眼里,哪有心思钻研医术,救死扶伤?
张升仁乐得他不收,当即将油纸包收回。
不过不要钱的好话还得说几句:“你这次病发突然,又拖了这么久,一定要好好调养,以防落下病根。”
宓芷婵点点头:“张叔放心,我师父他老人家都交代过我了。”
“既是白神医出手,我就不多言了,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张升仁不再兜圈子,说起了他过来的真正目的。
宓芷婵才拜师几天,就能给人看诊,足见白神医的医书有多精妙。
他要是能拿到医术,加上自己行医多年的经验,医术肯定会突飞猛进。
那时去镇上开个医馆也使得,这才是赚大钱的买卖!
“都知道是不情之请了,那还是不说的好。”
宓芷婵一点不留情面。
张升仁的脸色变化了几番,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就跟……吃了屁一样。
宓芷婵憋着笑:“张叔,你要没事了就先回去吧,责子大病初愈,得好好歇息,等他好了,再好好招待您。”
话中逐客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本以为张升仁会麻溜走人,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厚脸皮和贪心程度。
“村里人都希望你交出白神医的医书,供众人研习,好造福一方百姓。”张升仁大气凛然地说道。
他要医术可不是为了个人私欲,而是心怀天下。
宓芷婵被逗笑,她是有让医者互相交流心得,切磋医术的想法。
但凡事都讲究有来有往,绝不是这样理所当然地索要别人的劳动成果。
而且一开口就要别人安身立命的本钱,哪儿来这么大的脸?
“你不愿意?”
张升仁蹙着眉头看着宓芷婵。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听说你行医靠的就是祖传的几张药方,咋没见你拿出来造福村民?反而是守着几张药方,大肆敛财呢?”
宓芷婵的言辞有些凌厉。
因为对付这种人,温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升仁黑着脸说道:“我把药方给别人,我拿什么吃饭?”
“那你这意思就是我不用吃饭呗?”
宓芷婵反问。
张升仁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想好说辞:“白神医的医书内容丰富,你一介女子学个皮毛就够吃够喝了,可你藏着掖着,根本对不起白神医心忧天下的胸襟!”
“对不对得起是我跟我师父的事儿,不劳外人操心,或者你也拜我师父为师,承其衣钵,再来教训我。”
宓芷婵油盐不进的模样让张升仁恼火。
他暗中打听了几天,可根本没人知道白景天的去向。
宓芷婵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敢这么挑衅他。
张升仁拂袖而去,宓芷婵撑着下巴,苦恼地说道:“早知道就不瞎掰扯什么医书了。”
怀璧其罪,只怕往后找麻烦的不会少。
再万一传到白家人耳朵里,就更尴尬了,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怕,我会保护你。”
楚黎川揉了揉宓芷婵的脑袋,眼里尽是宠溺。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宓芷婵受到伤害。
宓芷婵点点头,只希望消息别太快传出去,给他们些时间强大起来。
自从张升仁上门找了麻烦之后,只要宓芷婵出门楚黎川就紧紧跟着。
那宠溺的模样引来不少羡慕和嫉妒。
“还是觉得责子和苏巧儿最登对,男才女貌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欢喜。”
“对啊,现在这个真的太胖了!”
“漂亮又啥用,责子生病时苏巧儿根本没露面,而是宓芷婵日夜不分照顾着,还我也对宓芷婵死心塌地的。”
“楚唐氏已经不丑了,而且还在瘦,谁漂亮还说不准呢!”
……很多人悄悄议论着,也有故意大声说让宓芷婵听到的。
宓芷婵瞥了一眼楚黎川:“苏巧儿跟你什么关系?”
“她和他母亲相依为命,过得不容易,我有时会帮她们干点体力活儿,苏巧儿在我心里和素素差不多,可总有人说我们很配,那时我没喜欢的人,感觉和谁成亲都一样,就没解释。”
楚黎川一头冷汗,他也不知道啊,想了半天才想出来楚责以前这么说过,胡诌乱扯了一通。
“现在呢?”宓芷婵挑挑眉。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腹黑的家伙在撒谎,但戳破他的谎言自己还有小命活吗。
“只要你,只爱你,以后连素素都不多看一眼。”楚黎川回答得干脆。
“素素摊上你这哥哥多倒霉。”
宓芷婵嗔道。
说到楚素素,楚黎川叹息一声:“我影响不了她的人生,主要是她的性子太软了,容易吃亏。”
“她已经到说亲的年纪了,希望你娘在她的终身大事上别犯浑。”
宓芷婵对怯弱小姑子的印象还不错。
分家时只有她觉得对楚黎川不公平,之后还经常偷摸着藏下自己的馒—头和鸡蛋,放到他们门口,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缺点就是太听话,不知道反抗。
婚事上也一样,会全凭楚大福和李氏做主。
早已死心的楚黎川撇撇嘴:“估计难呢。”
“要真有那时候,咱就冲楚素素雪中送炭的情分也不能袖手旁观。”
楚黎川点点头,他就一个妹妹,自然希望她过得好。
俩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村口。
突然,蒋大娘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责子媳妇儿,求你救救我儿媳,稳婆说她是横胎,再拖就没救了!”
古代没有剖腹产,生孩子真的是在鬼门关打转,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据记载,古代婴儿存活率极低,十中仅有六七能顺利生产。
宓芷婵没有任何迟疑,当即说道:“大娘,你跟责子过去拿银针,我先到你家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