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掏出手机,跟吴豹说了一声,让他从屋顶下来休息,自己和梅伯上屋顶去聊聊天。吴豹见对方连自己隐蔽的位置都能发现,林业的安全应该也不是问题,便回到店里贴心地送上一件啤酒。
林业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梅伯,梅伯接过,与他碰了一下瓶,直接吹瓶。
喝着冻啤,吹着凉风,让两人似乎回到了以前梅伯给林业开小灶的时候。梅伯说,现在很多菜可以用啤酒来替代调味品,不喝酒,怎么创新菜品?所以每天晚上林业一结束练习,两人就是这样吹一瓶就回家休息,不仅缓解了一天的疲劳还好睡觉。
“师傅,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都不见你。”林业好奇地问道,梅伯最后的踪迹,就是送走雷晓渔到省城后,被郑和斌找来问话,之后人便消失了。
“呵呵,很好奇是吧?但我更好奇你的情况,你先说说你的情况。自从你离开大东茶楼后,你发生了什么。”梅伯看着林业,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憨厚老实,但和自己收到的情报怎么相差那么远。
“我啊?就是那天雷公叫我回去给晓渔姐做饭,然后就遇上了”林业把雷公遇害后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说到自己在给警察做线人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同时还有自己的迷茫。
“我刚才其实也没睡着,我感觉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我以前就想要学得师傅你的手艺,娶到晓渔姐做老婆。这段时间里我觉得我对这些慢慢淡忘了,现在想得更多的是怎么搞死这帮烂仔,想看自己有多能打,但是我又想到,我搞死他们又能怎么样,再能打又怎么样,晓渔姐不一定会嫁给我,那不会嫁给我,我也不懂这个线人,做下去又什么用了。”
林业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啤酒瓶,眼神有些空洞:“师傅,我怕有一天,我真的就变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多想一切没有发生啊。”
梅伯一巴掌就对他脑袋兜去,瞬间将林业打得清醒过来,一脸懵逼地看着梅伯,只见梅伯笑骂道:“你想得真是美,说得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人家雷晓渔就看得上你一样。我就问你,你去大东茶楼之前,你想过你以后要去做厨神,娶雷晓渔吗?”
“呃没有,是师傅你说我是好苗子才开始学做菜,那时候也还没有认识晓渔姐。”
“那不就对了吗!你以为我以前一开始就想做厨神啊,年轻时我仗着学过几年功夫,见村里几个恶霸欺负人家一个寡妇,我直接干死几个人,被通缉到处东躲西藏,饭都吃不饱。好在那时候信息不发达,跑了几个省碰到一个好心的老板让我在厨房帮干活,一步步学到厨神,一出名我又被发现了,才躲到金港来,帮雷公做事。我也没上过几天学,我没什么大道理可以跟你说,但是你现在经历的,都是我经历过的,所以我告诉你,人生理想就是这么回事儿,哪能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来?你以为你能躲在自己那点小想法里,一切就都能如你所愿啦?没那么简单!” 梅伯一边说着,一边又仰头灌下一口啤酒,眼神中透着历经沧桑后的豁达。
林业静静地听着,心中那股迷茫的情绪似乎被梅伯的这番话稍稍冲淡了一些,可心底的纠结依旧存在。
梅伯放下酒瓶,用手指了指林业,继续说道:“你看我,这一路起起伏伏,我也有过无数次像你现在这样的迷茫,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是不是一切都没意义了。但你猜怎么着?”
林业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询问,摇了摇头。
“每一次我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着既然自己当初选择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就接着拔刀呗,反正回不了头了。但你这点跟我不一样,你是有警察罩着你的!以后功成身退了,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厨神梦,娶你的雷晓渔!” 梅伯拍了拍林业的肩膀,力度不轻不重,却仿佛给了林业一股支撑的力量。
林业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好像有一点道理。可我好怕这个线人做着做着,晓渔姐就更加看不上我,还把我当做跟烂仔一样天天出去砍人。”
“哼!” 梅伯冷哼一声,“你这小子就是太瞻前顾后了。做线人怎么了?这是在做好事,是在帮警察把那些坏蛋都揪出来,让这世道能太平点。就算不为了晓渔,就为了那些被这些烂仔欺负的普通人,你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啊。再说了,你要是真怕自己变了,变了就变了呗,人家雷晓渔少了你就嫁不出去?你就找不到别的老婆?请记得你开始做线人的初心,你是为了保护雷晓渔。不是报仇,也不是想让她感恩。”
林业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仿佛要把心中的那些浊气都一并排出,他抬起头,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往日的坚定:“师傅,我懂了。我会做好线人这份工作,以后变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吧,反正就是找到晓渔姐,保护好她再说!”
梅伯咧嘴笑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瓶:“这才对嘛!来,咱爷俩再碰一个,然后我送你个好消息!”
林业也举起酒瓶,和梅伯重重地碰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仰头,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雷晓渔你也不用找了,她现在在省城黄家,很安全。那是雷公之前想好的后路,只不过是没想到他没能用得上。”
“什么?!你知道晓渔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