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他这辈子最不会忘记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你现在在哪,明天能赶得回来吗?”
徐延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异常,李遇顿了顿,开口,“明晚,我一定会回去的。”
无论结果如何,明天都是做个了断的时候!
徐延沉默了,听他的语气,今天是怎么也不会告诉他具体位置了,听到他迟迟不说话,李遇皱眉,“还有什么事没,我现在有点忙。”
问完仍旧没听到他说话,李遇放下手里,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毫不犹豫的挂断。
这件事,他一个人去做就行,不管别人怎么看,该报仇的,他一定会报!
……
“喂?”雷昱泽皱眉,手里握着手机,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听到对面的人说完话,整个人都陷入沉默,直到对方不停的呼叫,才说了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雷昱泽扶着额头,骂了一句,整个车子里空气凝固,让司机大气都不敢出。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咖啡厅前,司机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雷昱泽,开口提醒,
“总裁,到了。”
雷昱泽抬头,打开车门,面无
表情的下车,咖啡厅人来人往,他的视线却停在靠窗的男人身上。
停顿了几秒钟,他加快脚步,来到男人面前。
徐延本来正想的出神,抬头看见雷昱泽,迷茫的眼神渐渐回笼,“请坐。”
对于他的礼貌,雷昱泽视而不见,直接坐在他对面,目光带着深沉的压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听到电话里说跟金小文的安危有关,他也不会过来,毕竟马上就要到约定时间,他根本没有半分钟可以浪费。
徐延双手握拳,盯着雷昱泽,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对不起,我没时间。”雷昱泽听他要讲故事,干脆直接站起来,准备离开。
徐延也不阻止,看着雷昱泽的背影,缓缓开口,“你就不想知道李遇为什么一定要针对雷氏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丢下一句话,雷昱泽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只脚刚踏出门口,就听到身后徐延的声音,“想要救金小文,你就不要走出这个咖啡厅。”
雷昱泽刚踏出的脚停顿下来,犹豫了几秒钟,果决的回头,重新坐回到需要的对面,“你说。”
对于
徐延的挑衅他并不在乎,毕竟,在金小文的安危面前,面子算什么?
看到雷昱泽回来,徐延明显愣了一下,脸上的却不动声色,见他不说话,雷昱泽不耐烦的催促,“要说就快点。”
徐延点头,也不墨迹,“李遇原名见徐遇,十岁成了孤儿……”
“你不用给我介绍他的简历。”雷昱泽听了两句就不想继续了,他留下来,是想知道怎么救金小文,对于这种不开门见山的方案,以他一贯的做事风格是直接pass掉。
雷氏的业务众多,他如果每一个都花一两个小时慢慢了解,恐怕堆在下辈子都处理不完。
徐遇但是异常平静,不受雷昱泽的影响,继续讲述直接的故事,“雷氏在你之前,还没有这么辉煌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市场总监,叫徐达友,那是他的父亲。”
听到重点,雷昱泽忍不住皱眉,没有再开口打断。
“被徐达友之前经手过一个房地产项目,因为公司的决策,但是楼盘全面崩盘,售出的楼发生了坍塌事故,死者家属集结在公司门前大闹。”
说到这里,徐延听了下来,没有表情的脸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悲戚,“雷
氏遭受铺天盖地的谩骂,许多人都开始抵制雷氏的一切产业,当时的总裁……”
徐延抬眼,盯着雷昱泽嘴角带笑,“就是你的父亲,为了能稳定人心,直接把负责这个项目的市场总监推了出来,说他擅自出售,以权谋私,停了他一切的指责,雇了几家每天,一天时间,他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对象。”
他本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现在想到那时候的事,仍旧是记忆犹新,每天家门口都是人,上学背后也都是陌生人的指指点点。
“经过这件事,没有人再敢要他,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街坊邻居的议论,舆论一边倒的谩骂,迫使他搬了三次家,仍旧没有半点改观,最后走投无路,跳楼自杀。”
徐延说完,胸口的郁积忍不住让他叹息,果然是镌刻在最深处的记忆,一旦触碰,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对面的雷昱泽沉默了下来,毫无疑问,徐遇徐延,这两个名字,跟他这个故事里的徐达友是有着紧密联系的,父亲受得委屈,终有一天,在儿子的谋划下,重见天日。
良久,徐延苦笑道,“雷总裁,我不恨你,但我跟徐遇一样,恨雷
氏。”
那时候发生的一切跟雷昱泽没有半点关系,牵扯到他身上,说起来也觉得牵强。
可是,雷氏,这个公司,公司里的人,无情的让人心寒。
他们是他的上司、朋友,同事,明明知道他的无辜,仍旧推他出来挡枪,在他们穷困潦倒的时候,那些蜂拥而至的同事和朋友,就像是臭水沟的苍蝇,避之不及,甚至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权利、金钱总是很容易让人蒙蔽了双眼,这些东西最不能用来考研人性,他看透了,所以,就看淡了。
但李遇不一样,他心里一直有一颗仇恨的种子,从孤儿院被领养的那一刻开始,生根发芽,现在早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想要让他回头,真的很难!
雷昱泽放下手,墨黑色的瞳孔盯着面前的男人,说实话,他感受不到徐延的情绪,或许是习惯压制,说起故事来,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对于雷昱泽的反应,徐延没有惊讶,他不是他,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所以不了解他的痛苦。
那些黑暗日子里,他和李遇被关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母亲离开,父亲酗酒,恐怕是一辈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