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蒙蒙亮时大家就起来了,简单吃了点东西,灌满水袋,背起行囊准备出发。
胡爷叫长河背上帆布袋。大高却抢着说他来背,胡爷伸手把他拦住。长河不情不愿正要吭声,胡爷狠狠盯了他一眼,长河便把到喉咙的话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越走灌木越是浓密。小强在前面开道,挥舞着工兵铲左砍右劈,行进缓慢。一两个小时后,来到一片参天大树的林子里。眼前倒是没有了灌木,平整得很,上面铺满了枯枝败叶。大高一时兴起,迈步便要往前踏上去,吓得胡爷一把拉住了他,身手甚是敏捷。胡爷大喊道:“慢,大家快停下。”大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都停了下来,看着胡爷。
胡爷砍了一根树枝握着在前面探路,一步一点,双脚渐渐陷进了枯枝败叶中,越往前陷的越深。将近到大腿时,胡爷慢慢退了回来,对大家说前面走不得了。大家便放下背囊在四周坐了下来,等着胡爷拿调子。
胡爷取出一面罗盘,打开盖子四处转起来,一会看看罗盘,一会看看头顶上的大树,一会看看远处的山脉,眉头紧皱。过了一会,胡爷说道:“这条路走不得了,我们得绕过去,可能要多走半天的脚程。&34;
大家想着刚才枯枝败叶陷人,只能听从胡爷的安排。
胡爷带着大家退了回来,开始攀爬山。眼前这座山远看也不怎么样,走近了却甚是陡峭。小强从长河背后的帆布袋里掏出一捆绳子,率先攀爬,上去后找了块大石头固定好绳子,把绳子甩下来,大家便一个接一个的拉着绳子往上爬。大家虽然没练过攀绳爬山,但仗着年轻力壮手脚灵活,也还爬得上去。陈稻有点担心胡爷,回头却见胡爷身手矫健,爬得比大家还轻松,显然是练过的。
爬到山顶,沿着山脊走了一段便开始下山。下山比上山容易一点,也不需要小强的绳索。
下了山往前走了不远,胡爷又叫住了小强。众人也连忙停下了脚步。胡爷脸色凝重望着前方,只见前方雾气弥漫,大树仿佛耸立在半空中,灌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
胡爷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炙,应该是中午时分。胡爷脸色凝重地告诉大家:“这是瘴气,有毒的。&34;
大高首先沉不住气,嚷道:“又过不去了?刚才枯枝败叶过不去,现在又是瘴气过不去,那就无路可走了?这生意做不成了?&34;
胡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也不是过不去。瘴气一般在气温高的时候产生。我们在这里修整,等下半夜气温低的时候再过去。那时候瘴气会消散的。”
大家听得有办法过去,心里都松了口气。大高正累的不行,一听修整便高兴起来,放下背囊一屁股坐了下去。
从出发到现在,虽然才短短两天时间,但一路颠簸,长途跋涉,大家也确实累了,难得有一下午和上半夜的休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反正也不差这一天半天的。
过了午夜,胡爷便吆喝大家起来准备出发。小强打着手电从从长河后背接过帆布袋,从里边拿出一摞防毒面具,每人发了一个,然后把帆布袋背到后背。
戴好防毒面具后,胡爷打着手电严肃地对大家说:“现在是下半夜,瘴气应该已经消散,但为以防万一,大家的防毒面具千万不要摘下来&34;,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有瘴气的地方,一般还会有沼泽。沼泽地里最是危险,一脚踏空则万事皆休。大家要小心了,跟着前面的脚印走,不要走岔了。还有,大家把工兵铲拿在手里,随时备用。”胡爷想了一想,又说道:“还有,里边可能会有很多蚊子。这些蚊子毒得很,叮一口会起一个大包,又痒又痛。叮多了人都会晕死过去。大家一定要把全身遮挡好。”大家便依言手忙脚乱地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胡爷见大家准备妥当,便打着手电率先开路。小强紧走两步走到胡爷身边。其余的人打着手电,踏着胡爷和小强的脚印亦步亦趋。黑暗对陈稻不是问题,但也只能装模作样打着手电,人却走得轻松自如。
大约走了一盏茶时间,陈稻猛然看见左手边远处黑压压一片东西飘过来,似黑云压顶。众人哪有这种夜视异能?全都毫无感觉,打着手电照着前面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着。陈稻见那黑团不断地向这边翻滚过来,急得大声喊道:“大家快戴好防毒面罩,遮挡好身体爬下来!”大家听了都是一愣,几束光线便射向陈稻。陈稻来不及解释,也无从解释飘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急得挥起双手大喊道:“大家快戴好防毒面罩,遮挡好身体爬下来!”
大家听得陈稻喊得急切,来不及多想,急忙扶稳防毒面罩放下衣袖捋顺裤腿抱头趴了下来。
大家耳边听得一阵嗡嗡声越来越响。片刻间震耳欲聋,一大片黑团飘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啪啪啪啪”打在各人身上,往领口、袖口、裤脚口钻。近一分钟时间后,嗡嗡声便越弱了,噼啪声也越来越少,最后终于消失了。
这些东西飘过来时,陈稻看的真切,居然是蚊子!成千上万上亿的蚊子铰接在一起翻滚着轰然而至又轰然而去。
陈稻见蚊群飞远,站起身对大家喊到:“赶快把身上的蚊子抖落干净。胡爷说这些蚊子有毒!”边说边抖落着自己身上的蚊子,低头看看地上的蚊子,居然有半个拳头大小,真是听所未闻,令人胆寒。
众人也手忙脚乱地抖落起来,折腾了好一会才清理干净。胡爷用手电照射了众人一圈,说道:“继续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不一会,按地势来看,应该是来到了谷底。“跟紧了,踩着我的脚印走,两边都是沼泽。”前面传来胡爷提醒的声音。
陈稻抬眼看去,沼泽地面积并不大,大约有两亩地吧。众人顺着胡爷的脚印亦步亦趋,大约十几分钟后已走到对面边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忽然“哎呀”一声大叫。大家吓了一跳,手电光全聚集到声响的地方。只见一个爬行的黑影咬住一人的腿往沼泽地里拉,那人随声而倒。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纵身飞跃过去,手中的物事狠狠地向那爬行黑影砸去。爬行黑影吃痛,松开嘴转过身子就走。
“是鳄鱼,大家赶快跑过沼泽地。”却是陈稻的声音。原来,陈稻看得真切,一条鳄鱼从沼泽地爬上来一口咬到了长河,便急忙挥舞工兵铲前去搭救。
众人听得有鳄鱼,吓得也顾不上踩前面的脚印了,撒腿就往沼泽边沿跑去。夜又黑,手电又乱晃,大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沼泽地里乱跑,实在是危险至极。
陈稻也跟着大家跑起来,边跑边看向那条鳄鱼逃走的方向,却见密密麻麻的鳄鱼正从远处飞快地爬过来。吓得陈稻慌忙大吼:“快跑,快跑,很多鳄鱼!鳄鱼来了!“众人听了,跑的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也就十几二十秒的时间,众人刚离开沼泽地,鳄鱼就蜂拥而至。
别的人要靠手电照明,陈稻可是直接目视,当下右手工兵铲、左手手电筒迎着鳄鱼冲了上去,对着前面的鳄鱼就是一工兵铲砍下去,而且专砍鳄鱼眼睛和嘴巴。被砍中的鳄鱼吃痛,纷纷闪避。
众人这时已回过神来,站成一个圆圈互为倚角,手电乱照,看见鳄鱼冲上来就是一工兵铲砍下去。一时鳄鱼奈何不了众人,众人也摆脱不了鳄鱼,成了胶着状态。鳄鱼除了河马、狮子、虎豹等凶猛动物外,根本就没有可害怕的,那会怕几个人的工兵铲?几人左支右拙,只有招架的份哪有还手之力?一时险象环生。
陈稻见状焦急起来,这样下去体力迟早消耗殆尽,到精疲力尽时还不成了鳄鱼的口腹之餐?
陈稻抬头四周看了看,大喊道:“大家保持这个阵行慢慢往山坡上移过去。小龙和小强断后。”
大家正在苦苦挣扎,听得陈稻呼喊,顿时感觉到有了主心骨,不假思索地往山坡移过去。
大家移一步鳄鱼就进一步,王海龙和小强大发神威就砍一气,使得鳄鱼不敢逼得太近。
移得远了,鳄鱼跟得就没那么紧了。大家越发鼓足力气移动着。近山坡时,长河忽然离开阵行撒腿就朝山坡跑去。长河一跑,圆阵就散了,鳄鱼正好趁虚而入。大家只好撒腿就跑。幸亏有王海龙和小强断后,干翻了几只死追不退的鳄鱼,其余鳄鱼才调转头慢慢退回到沼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