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和白灵还在车里,只不过是幻化成了其他的模样,所以,有人偷车这一种可能,第一个就被排除掉了。那么还剩下两种可能,要么是发生了什么事,让青羽和白灵两个开车离开了,要么就是,他们两个遭遇了什么不测……
如果他们两个是主动离开的话,应该会联系我们才对,可是我们三个人的手机,都没有接收到短信或者是电话。
我尝试着拨打青羽和白灵的手机,可是话筒里除了一阵嘟声,什么也听不到。三个人的心,在这一瞬间,都沉到了谷底。
义文柏的脸色很难看,南宫易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暂且把老族长的事放在了一边,三个人围拢在之前停车的地方,以那一小块地方为中心,慢慢的向周围分散寻找。我们也不敢离开彼此太远,生怕一个转身,自己就和其他人分开了。
我睁大了眼睛,视线在有些萎靡的草丛上扫过,不敢错过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最后,竟然真的有了发现。
在一株不知名的草植下面,我发现了一支黑色的羽毛。这支羽毛约有一指长,手感柔顺,光滑油亮,被纤长凌乱的草叶遮盖住了大半。如果不是很仔细的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拈起来,却在羽毛的尖端,看到了黏糊糊的液体。一阵微风吹过,血腥味儿飘在空中,再看看羽毛尖端那一寸来长的、没有光泽的区域,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不是什么黏糊糊的液体,而是快要干涸的血液!
“义文柏!义文柏——”我有些慌了神,一叠声的叫着义文柏的名字。在几步远的地方仔细查看着的义文柏和南宫易都闻声赶来。我将羽毛递给义文柏,和南宫易一起等着他的判断。
“这上面有青羽的气息,大概是他落下来的羽毛。”义文柏反复看了一遍,皱着眉,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那这么说,青羽和白灵两个,岂不是已经遇袭了吗?他们、还活着吗?有没有受伤?
我不禁有些后悔,要是当时,也让青羽和白灵跟着我们三个一起去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们俩就不会遇到危险而生死未卜了。
可是当初义文柏这样的安排,也是担心,如果我们一起行动的话,万一全军覆没了怎么办?到那时候,可真是一点生机也没有了。现在,起码还有我们三个,能够尽力去搜寻青羽和白灵的下落,救他们俩出来。
我想的是,先找到青羽和白灵的下落,把他们两个救出来、安顿好之后,再去找邪道士报仇——毕竟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邪道士他人早已不在清河乡了,而这里又处处透着诡异,且青羽和白灵又生死未卜……
可是义文柏和南宫易却都不赞同。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二人的想法竟然破天荒的达成了一致——他们要留在清河乡,找出邪道士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利用这些线索,顺藤摸瓜的,重新找到邪道士。
我并不是想打击义文柏和南宫易,可是看那间空屋里的情形,原本住在里面的人,少说也离开了十天以上了。而在我们出发之前,青羽和白灵的手下们传回来的消息,还是邪道士仍然在监视范围内。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和邪道士,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不管是面对面的对上,还是论阴谋,恐怕我们都斗不过邪道士……
说不定,邪道士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找他,他这就是在故布疑阵,想要让我们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我们应该马上离开。我总感觉,邪道士在这清河乡里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在等着我们几个跳进去。
而且,青羽和白灵失踪,也一定是邪道士所为。找到了他们两个,我们照样能从他二人的口中得知一些线索,也能够追查到邪道士——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奈何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都不同意我的提议。他们的意思,是由青羽和白灵的飞禽手下们出动,去查找他们二人的下落。碍于当时有青羽、白灵的手下在旁听,我嘴上没说什么,却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让他们监视一个人,这种事都做不好,居然还让他们出去找人,可别把自己也搭进去,那就是万幸了。反正,我是一点也信不过他们的能力。
最终,我也只好勉强打消了先去搜寻青羽和白灵下落的想法,和义文柏他们留在清河乡里,找出能为我们所用的线索来。
在放青羽、白灵的手下们离开之前,义文柏又仔细盘问了他们一遍:在这些天里,有没有发现邪道士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现青羽、白灵不见时,都看到了些什么……可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虽然我一点也不赞同义文柏和南宫易做出的这个决定,却也无可奈何。而且我也知道,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快按照义文柏的计划,找找看邪道士有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在结束这一切之后,赶紧离开这个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小村庄。
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我们三个都觉得,应该先去老族长居住的二层小楼里看看,一来,确认一下老族长有没有回到这里来,二来,找个人询问一番,看有没有人留意到,刚刚在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南宫易走上前去敲门,可是除了门板震动的声响,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我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预感——这栋二层小楼,该不会是和村落边缘的那间小木屋一样,里面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吧?
希望不要是这样才好……毕竟我们刚刚才被一个从这里面走出来的老人领着走了一趟啊!
敲门声一直没有人回应,南宫易有些急了,他向义文柏招了招手,示意义文柏过去,和他一起把那扇紧闭的房门撞开。
义文柏犹豫了不到两秒钟,就抬步走了过去。我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眼睛一错也不敢错的盯着义文柏和南宫易两个的动作。想了想,我又从如意袋里面取出了一叠黄符来,紧紧的夹在食指与中指间,摆好了架势——万一待会儿发生了意外,开门之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冲出来,我保证让它好好尝一尝火符的厉害!
“砰”的一声,在义文柏和南宫易的合力之下,锁得严实的门也变得不堪一击,一声巨响之后,便晃晃悠悠的向里面打开了。巨大的响动震落了一片灰尘,从天花板上、门上扑簌簌的落下来。还好义文柏和南宫易反应够快,在门被撞开的那一刻,纷纷向后跳开,并且在一瞬间摆出了防卫的姿势,这才避免了蒙上一层灰的霉运。
如果是有人居住的房屋,又怎么可能会积攒下如此多的灰尘呢?老族长有没有回到这里来,或者说,他还在不在人世——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好半晌之后,在空中飞舞弥漫的尘埃才渐渐落定,而房屋里的情形,也毫无遮挡的呈现在我们眼前。
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是一间宽敞的厅堂,当中摆放着几张沙发和一张茶几。木头做成的家具上,无一例外的都堆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叫人一看就知道,这间屋子已经空了许久了。
我先烧了一张火符,让它进去探探路,在确定了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我才跟在义文柏和南宫易身后走了进去。
我们三个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留下的足迹显得无比清晰,连鞋底上的花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无论是义文柏,还是南宫易,对于此刻看到的一切,都感到十分震惊——明明他们俩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这屋子里还不是这番模样。怎么他们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在半个小时之后回来,这里就大变样儿了呢?
如果说,他们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被人设计、编织好的幻象,可那位老人家又该怎么解释呢?义文柏和南宫易都可以确定,那位老族长是一个活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在从省城出发到南城来的时候,义文柏他们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中了敌人的诡计,被障眼法或者是幻象一类的妖术所迷惑,所以提前为自己开了“天眼”——这种古老的、开“天眼”的方式,需要提前七天沐浴焚香,并且用牛羊祭祀。通过这种方法来开“天眼”,能让“天眼”保持七七四十九天之久。
前几天的沐浴、焚香,义文柏和南宫易都是在各自的家中完成的,只有最后的祭祀、礼成环节,是两个人汇聚在义宅中进行的——一切步骤都是按照先人传下来的祖训进行的,而且在之前,他们二人也都已经用实践证明了这种方法的真实性与可靠性——没道理这一次却不管用了啊!
可是不管义文柏和南宫易怎样疑惑不解,事实就摆在他们的眼前——他们确实被幻象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