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文柏要在婚礼上大闹不周山,而且,婚礼的日期应该就在最近几天,他之所以叮嘱我留在这里耐心等他,就是不想让我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我心里有些着急,最终的决斗来的也太快了一些,我还没有准备好,法术什么的也都还是不靠谱的半吊子水平——可是我想好好的教训教训狐长生啊!错过这个机会,我不甘心。
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最后的机会溜走吗?绝对不行!我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是去问问景瑜,臭狐狸精的婚礼到底安排在哪一天举行,这个场子,我上官金莲砸定了!
景瑜就住在隔壁,出门左转就是她家的门口。我敲了敲门,景瑜很快就把门打开,淡淡的,招呼了一声,“你来了。”她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人看起来却很有些精神,不像前几天那样萎靡不振了。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她的房间有些杂乱,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内衣丢在了沙发上,茶几上是没来得及收拾的零食袋子,窗帘拉着,屋子里的光线很是昏暗。
“好多了。不过现在的我,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那老头儿和你说了吧,我的魂魄被符咒伤到了,没有魂飞魄散已经是万幸,至于法术什么的,短时间内还无法使用。”她把沙发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捡起来,团了团丢到洗衣机里,又折过去厨房,端了一盘水果出来。
她坐下来之后,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你就当做是休息一段时间了。狐长生知道你受伤的消息吗?”
景瑜点头,“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我分明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她,可她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我的身份被别人察觉,行踪暴露,在她那里,我已经相当于一枚弃子。虽然她没有派人来要我的命,但是我知道,她也不会再管我了。被道术高深又嫉恶如仇的人类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狐长生没有派人来杀我,是因为她觉得,即便她不动手,我也是个必死之人。”在说这些的时候,景瑜神色平静,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是不周山的人,若按阵营论,她应该是和义文柏一伙的。这样说来,她没什么表情才是正常的。
“狐长生这么快就知道了你的事情,我想,她一定安排了人来监视我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监视的人,竟然在最近几天里,陆续撤走了。”
难道景瑜不知道自己被监视的事吗?不应该啊。好歹她也是有些本事的,如果这周围徘徊着恶意的气息,她不应该感觉不到的……她是真的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还是在刻意的隐瞒什么?
“你说有人监视我们?为什么我却一点都没察觉到呢?”景瑜深深地皱眉,那表情不似作伪,我想,她应该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能够解释通了。”
“解释什么?”
“为什么她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我被打伤的事情,还有就是,那些监视的人为什么陆续撤走。”
我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可是她却绝口再不提这两件事,只是一个劲儿的叫我吃水果。
我没耐心再等下去,干脆直接问她,“狐长生的婚礼是在哪一天?”
景瑜嘴里面含着草莓,好像没听清我的话,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你说什么?”但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在和我装傻。
“我问你,狐长生的婚礼是在哪一天?”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这一回,她想装傻都没有办法了。
“过一个刚刚加入他们的不起眼的小喽啰,怎麽会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呢?你问我还真是问错人了。”景瑜的动作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一颗又一颗的往嘴里送着草莓。她惬意的靠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不停切换着电视节目,整个人看起来真是悠哉自在极了。
“别想着忽悠我了,我知道你知道的。你快点告诉我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看来不和她挑明,她是打算装傻充愣到底,不和我说实话了。
“谁忽悠你了?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不周山离开的时候,只是听到了一点风声而已,至于具体的细节,我根本接触不到。”想不到,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景瑜还在和我扮无辜。
“你不说是不是?”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好啊!那我现在就去不周山,在那里待到她成亲的时候为止。”说完这句话,我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我知道,景瑜一定会拦住我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景瑜见我站了起来,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腕,“上官,你可别胡闹啊,义先生筹备了这么久,你也不忍心看他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吧?”
“哎呀,景瑜,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有分寸的。这几天我勤学法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我不仅不会拖累义文柏,说不定还能帮到他呢。”景瑜越是不想让我去,我就偏要去。我甩了甩手腕,想要挣开她,可是她力道不小,把我掐疼了还犹不自知。
“我说姑奶奶,咱们就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行吗?义先生那么厉害,就算没有你去帮忙,也一定会成功的。你就在这儿等着他把好消息带回来不好吗?”景瑜的神色终于开始焦急起来,死死的拉着我的手,像个不知所措的大孩子。
“你叫我姑奶奶也没用!景瑜,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你告诉我,狐长生到底在哪天成亲,二是你马上放开我的手,我现在就去不周山。”既然态度强硬了,那就要强硬到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景瑜苦了一张脸,眉毛纠结的快要拧成了一个“川”字。她竟然还在这两个选项当中犹豫,难道不应该是马上就告诉我准确的日期吗?
“上官,义先生他不让我说……我求求你,不要再为难我了好不好?如果被义先生知道,我违背他的意愿,擅自将这件事告诉了你,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她眼巴巴的看着我,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原来是被义文柏威胁了……就算是被胁迫了也不可以,今天,她一定要告诉我才行。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你知道的,我说能保住你,就一定能保住你。所以,快点把狐长生结婚的日子告诉我。”我见她迟迟不开口,不得不又添上一句,“如果你下定主意不告诉我,别怪我不顾咱们之间的情分,现在就杀去不周山,到时候,义文柏他一样会处罚你。”……刚说完义文柏,我竟然也开始威胁景瑜了。
“行了,行了,我真的是败给你们两个了。那个威胁我,这个又吓唬我,我这个鬼魂当的也太没有尊严了。我告诉你,狐长生的婚礼,就定在这个月十九号,也就是下周三。”景瑜一口气说完,脸色灰败的垂下了头,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我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周三啊,还有一周多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有方弥山这样一位好老师在,我在法术上的进展可以说是神速,这一周多的时间,足够我再将自己的水平提升三四个档次了。到那时候,就算不能和狐长生正面对抗,把她梦寐以求的婚礼搅个天翻地覆还是不在话下。
怎么办?我已经忍不住开始高兴了呢。
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差一个熟悉不周山地形的向导了。于是,我又把目光放在了景瑜身上。
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赤果,在我的注视下,景瑜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她颤声问道:“姑奶奶,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好害怕的……你这是又想干什么?我知道的,可是都告诉你了,还是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告诉你的。”她一副“拜托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的模样,成功的把我逗笑了。
“我有那么可怕吗?瞧把你吓得这怂样儿。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对不周山熟吗?”
“不熟悉,一点儿也不熟悉!”她想也不想的,就坚决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看来我好像真的吓到她了呢。
既然已经吓过一次了,也不差第二次。“你就唬人吧,你觉得我会信吗?好歹你也在不周山待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却告诉我你不熟悉那里的地形——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做我的向导,为我引路。”
景瑜生无可恋的瞪大了眼睛,流下了两行泪水。
“你哭什么?反正我们两个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我好,你才会好,明白不?”以前怎么没发现,我还有这种做恶女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