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心安排好一切,就回去了。
她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相信里正介绍的工匠不会糊弄最的。
因为时间赶得急,沈兰心给的工钱也比市价高一些。
她要尽快支棱起豆腐坊来。
等到回到青石村,已经是晚上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沈兰心踏进家门,海棠第一个发现她了,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你怎么自己出门,也不等我回来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闻言,沈兰心笑了笑:“担心什么?我跟里正一起走的,他难不成还能把我卖了?你今天顺利吗?”
海棠点点头:“张掌柜跟老板娘那边都是熟人了,他们也没说什么,收了货,这是送货单也签字了!小姐,以后我不去送货了,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沈兰心却不赞同:“你不去帮我送货,我怎么能安心呢?要知道张掌柜跟酒楼那可是我们的大客户,你想如果随便找个人去送货,他在路上动手脚,那我们的豆腐生意是不是就完了?”
“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需要帮我把豆腐送到张掌柜还有老板娘手中,就帮了我很大的忙了!”
说着沈兰心就握住海棠的手,感慨不已。
“海棠,还好我有你陪着!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分身乏术,总不能叫我娘去送货?二嫂现在身怀六甲,自然也不能劳烦她,我能靠的就只有你了。”
海棠一听,艰难地点点头,她不怕苦,就是有些担心自己不在小姐身边,小姐要口渴了都没人给她端茶递水。
“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送好货的!我累点没关系,只要能帮到小姐,我在所不惜!”
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沈兰心不允许自己脆弱太久,开始去策划隔壁村的豆腐坊的一些琐碎事情,周氏晚些时候也来看她。
看到才数十日,整个人都消瘦许多的闺女,周氏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娘,您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陪着你呢?”
正说着沈兰心就看到一只白鸽。
她顾不上安慰周氏,忙起身抓住信鸽,拿下信鸽腿上捆绑着的信,沈兰心顿时热泪盈眶。
“娘,父亲跟哥哥来信了!”
这些日子,沈兰心赚的钱不少,但是她只留下了足够豆腐坊运作的钱,其他的她全都通过关系,送给了吴江县令夫人杨韵之手。
为的就是能让父兄在大牢里少吃点苦头。
没想到这次自己给了一百两银票后,杨韵果真信守承诺,给自己寄来了父兄的一封家书。
沈兰心急忙让海棠去把二嫂李氏请来。
等到李氏踉踉跄跄地跑来,沈兰心急忙扶住她:“二嫂,您莫忘了您肚子里还怀有二哥的骨肉呢!家书又没长腿,跑不了!你先喝口茶,顺顺气,等你缓过来了,我再念信!”
听到这,李氏匆匆喝了一口水,就催促兰心快点念。
见状,沈兰心就双手颤抖着打开了书信,看到熟悉的字体,她的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可是周氏跟李氏二人见她毫无预兆地落泪,心里一沉,互相握住了彼此的手。
“兰心,见信勿念!为父跟二子一切安好,你照顾好娘亲跟你嫂子,侄儿。为父之事,自等圣裁,非你一弱女子能左右之。替吾儿问候两儿媳!”
信很快念完了,沈兰心早已泪如雨下。
不光是她,周氏跟李氏也同样如此。
尤其是听到父兄身陷牢狱,还在挂心于她们,周氏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这些日子的胆战心惊,她一个妇道人家何曾经历过,要不是为了孙子孙女,她早就撑不住了。
只是想到胡氏的绝情,周氏心中很是为大儿抱不平。
可是现如今,她见不到大儿,自然也无从告知胡氏已经自请下堂一事,不过周氏痛哭过后,也就释然了。
兰心说得对,没什么比他们一家人团聚来得重要。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胡氏自去追求她的幸福人生,周氏只盼着能早日跟丈夫还有儿子团聚。
“娘,二嫂,你们看父亲跟大哥二哥都尚好,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沈兰心哽咽着宽慰二人。
周氏跟李氏不住地擦眼泪。
沈兰心小心翼翼地把家书折叠起来,放在自己的贴身衣兜里,这样仿佛跟父兄的距离贴近了一些。
她感觉自己充满了斗志,接下来她要努力赚钱,看能不能让县令夫人给县令吹吹耳旁风,到时候找三个死囚顶替父兄,也是可行之策。
只是一封家书就花费了一百两银子,要想让杨韵为父兄之事铤而走险的话,所不少。
但是沈兰心不惧怕赚钱,相反她很享受赚钱的机会。
她愈发觉得自己筹备第二家豆腐坊之事是明智之举,她要赚更多的钱,只是光靠卖豆腐,要卖到猴年马月才能赚够足以让杨韵满意的银子?
于是沈兰心就再次动起了走商的念头。
她决定明日去找吴老请教一番。
隔天早上,把豆腐准备好,沈兰心就坐上驴车,跟海棠一起去镇上了。
只不过她没送货,而是去找吴老了。
吴老一听到她找,忙让小厮领进来。
“吴老,我又来叨扰您了!”
吴老摇摇头,然后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收到消息了,特地来问我的吧?”
“消息?吴老您的意思是京城有消息传到您这来了?”沈兰心神色一震,她跟着抱拳对向吴老,“还请吴老不吝告知。兰心感激不尽!”
吴老也没卖关子,他本就对沈兰心很是赏识,再加上她坎坷的经历,吴老只觉得很是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
“我收到消息,京城沈家已经被抄家了!”
“砰!”
沈兰心一个没注意,直接双腿一软,直勾勾地跪到地上了。
她没想到自己满心欢喜等来了家书一封,结果却又接连听到了一个噩耗!
“不对,县令夫人才送来我父兄的家书一封,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