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大衣加身的徐恩陵拉着一身和服艺伎打扮的沈禾一路往偏僻处走去,最后七拐八拐的直接拐进了一处妓院。
找老鸨开了间屋子,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大红色的喜服喜被和窗帘开始无语。
沈禾沉默良久,“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徐恩陵一边脱军大衣,一边解开第一道衬衫纽扣。
“解释什么?”
他毫不客气的问。
沈禾冷笑,一脚把海军大衣踢到地上。
“这身狗皮哪来的?”
徐恩陵把墨镜拉下来卡在鼻梁上面,也反问道:“你身上不是也穿着狗皮呢么?你怎么弄来的,我就怎么弄来的……”
沈禾:“……”
徐恩陵把墨镜放下,然后脱掉靴子,自顾自的就朝着床上过来。
沈禾被他吓了一跳,“做什么?”
徐恩陵直接跃过坐着发呆的沈禾躺了下去,“当然是睡觉了。”
沈禾皱眉,低声骂了几句。
“别说脏话,我听得到。”
沈禾:“……”
过了许久,他扭头看到沈禾还在发呆,于是就枕着胳膊看向沈禾。
“别发呆了,赶紧休息吧。今夜要戒严了,这儿离你家我家可是都远的很呢。”
沈禾心头微微一顿,随即问道:“我今天杀的人,叫什么名字?”
“川本浪速,是梅机关的间谍。”
沈禾心下了然,也不矫情,顺手拆了发髻和衣躺下。
两人背对着背,中间刻意隔了一条“鸿沟”。
沈禾半晌睡不着,突然问了一句。
“你还有备用的女装吗?我明天去特工总部不能穿这身。”
“床底下还有一套旗袍,你凑合穿吧!”
徐恩陵疲惫无力的道,听起来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了。
沈禾把身子弯下去找了半天,结果就找到一件紫色的旗袍,而且叉开的非常高……
沈禾看得心烦意乱的,这明天穿着这高开叉旗袍去,真是要死了。
“这旗袍太暴露了,还有别的衣服吗?”
她继续问。
徐恩陵摆了摆手,“还有我的海军大衣,你自己选。”
沈禾:“……”
气死了,真的,她真的很想要打一顿眼前人。
这一觉睡得非常一般,半夜也是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从床上摔下去了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身边已经备好了一套女装,甚至连袜子和礼帽都准备了。
不是昨天那条旗袍……
徐恩陵已经出去了,大约去了警署。
沈禾换好衣服,也快速去了特工总部。
一去了就听到了各种议论纷纷,都是昨天死人的事情。
果然梅机关昨夜就开始四处搜查捉人了,看起来昨天没有冒险回家是正确的选择。
影佐为此发了好大脾气,责令特工总部帮忙一起缉拿凶手,一定要早日结案,以告慰川本的在天之灵。
于是行动队一早就去现场查探了,不可谓是真正的生产队的驴。
不仅如此,其他处也被搅和的鸡飞狗跳的。
暂时也都放下手头工作,不用抓什么中共军统抗日分子,一律去抓凶手。
情报处的唐克明这两天倒是神龙见首了,他还特意指派了沈禾也去凯瑟琳咖啡厅附近去查探,由此来跟日本人表忠心。
因此,她也只好带着曾杰一块儿来现场支援。
“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吗?”
沈禾看向其中一个行动队的队员,这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川本浪速留下的血迹。
看到沈禾和曾杰来了,这人立刻站了起来。
“沈科长。”
沈禾摆了摆手,他才继续道:“一枪致命,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是颗红弹头,不过从手法上面说,感觉更像军统或者中统。”
沈禾眉心跳了一下,“分析得有点道理,对了,你叫什么。”
“我,我叫旺财,李旺财。”
沈禾点头,记下了这个名字。
吴四宝和林之江去停尸房查探尸体去了,这里就留给易云和林一桥。
林一桥带着几个人在万国酒店楼顶上面,看起来是找到伏击点。
易云就插着腰在底下来回扫视一圈,然后朝着沈禾走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汽水。
“谢谢。”
沈禾接过汽水,喝了一口,感觉心情跟今天的天气一样清爽明艳。
“沈科长也帮咱们分析一下,这个凶手到底是什么动机呢?”
沈禾摇了摇头,“杀人无非几种,情杀,仇杀,财杀。”
她话头一转,“这人身份是……”
易云歪着脑袋,低声道:“特高课的,叫川本浪速,是影佐的得力干将。”
沈禾挑眉,“那就是仇杀了……”
林一桥已经下来了,身边跟着几个行动队的人。
“老沈也在,我跟你们讲,狙击点找到了,就在万国酒店楼顶上面。”
林一桥有些兴奋,“枪也找到了,不过已经炸膛了。”
他挥手示意手下把那支枪拿了过来,沈禾瞥了一眼,她昨天可是戴手套了。
指纹什么的,屁也没有。
易云看着炸膛的枪,若有所思起来。
“这年头抗日分子越来越豪了,这枪也给用成一次性了,真是活久见。”
林一桥骂骂咧咧,颇有些心疼。
他是个会用枪的,自然认出来这枪是美式1d加兰德。
这群抗日分子有够倒灶的,他如此想着。
易云不动声色的瞥了沈禾和林一桥一眼,“好啦,饭点到了,你们饿不饿?”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先吃饭。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死的又不是自家亲眷,他们仨个也没有那么热情。
人都是这样的,日子能混就混,差不多就可以了。
“诶,这家店的烧豆腐真是一绝,你们尝尝。”
林一桥东道主似的推销着,易云和沈禾非常给面子的品鉴了一下。
这豆腐确实可以,又嫩又香。
林一桥和易云都是嗜酒如命,因此他俩还点了酒,两人一边喝着,一边划拳,没一会儿就各自趴倒在桌子上面。
沈禾叹气,“醒醒,特工总部着火了!”
两人依然纹丝不动。
沈禾也不管,她继续优雅的吃着菜就着汽水,一边又想着昨晚的事情。
她比较担心那个日本女人,希望这个人不是隐患,不然,她不介意返回去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