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今朝和谢沧渊走到女人面前,喻今朝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好,你能说说具体情况吗?也许我们能帮上一点忙。”
女人已经走投无路,这是第一次有陌生人主动帮忙,她一把抓住喻今朝的胳膊,啜泣道:“我儿子小满,他在四天前不见了。”
谢沧渊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
他们带着女人回到了刚才两个摊贩的位置,这对兄弟卖的是茶水,摊子边上摆了桌椅。
三人落座,谢沧渊点了三碗红枣水,还要了一碟萝卜糕,摊贩兴高采烈招呼他们坐下。
女人喝了一口红枣水,干涸的喉咙顿感舒服,声音却还是沙哑。
“我家住在长青巷,四天前的傍晚我在家里做好晚饭,我就去找孩子,我家小满平时喜欢去邻居家玩,那天我去敲邻居家的门,邻居却说小满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回家。”
女人疯狂摇头:“不可能的,我一直在家里,小满根本没有回来,我当时就觉得不好,马上叫家人出去找,巷子里好几户人家也帮着我们找,可是找不到,找不到小满……”
喻今朝和谢沧渊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这种情况,多半是孩子被人贩子拐跑,否则四岁的孩子,又是在家门口,怎么会突然走丢呢。
女人锤着自己的胸口:“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小满就不会走丢,都是我的错!”
喻今朝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打伤自己也于事无补,小满不仅不会回来,你家里还少一个人找小满。”
女人这才住了手,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掉下来。
两个摊贩也凑过来问道:“你们见过那孩子?”
女人一脸期待看着喻今朝。
喻今朝摇头:“没见过,不过我会画画,我可以把他的模样画出来。”
女人听到前面一句,眼中的希冀消失,听到后面一句,再次抬眸,眼里充满了疑惑。
摊贩既疑惑又好奇:“你都没见过孩子,你怎么画出来?”
谢沧渊把桌上的茶水挪到一边,拿出纸铺在喻今朝面前。
喻今朝拿出铅笔:“你说一说孩子的面部特征,脸型、眼睛、嘴巴、鼻子、耳朵、眉毛都是长什么样的,还有脸上有没有痣等等,只要你记得,都说给我听。”
女人回忆起自己的儿子,眼角再次沁出泪水,她强忍悲伤描述。
“我儿子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长了一对招风耳,头上梳了朝天辫……”
喻今朝打了个草稿,开始问细节。
“你记得你儿子的眼距,也就是两只眼睛中间距离多宽?”
“右脸蛋上的痣距离鼻子多远?”
“唇角朝上还是朝下?”
女人一一回答。
喻今朝画画的速度很快,铅笔在她的手里飞快滑动,在画纸上留下唰唰的响声。
没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出现在画纸上。
喻今朝收起笔,将画纸推到女人面前:“你瞧瞧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
女人看着画里的小男孩一阵激动:“很像,你画的很像我的小满。”
喻今朝却不满意:“很像,也就是还有不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尽量修改到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女人点头,看着画说道:“脸蛋还要圆一些,鼻孔也要再大一些……”
这时,女人的丈夫跑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有线索?”
女人站起来快速解释了一遍,她的丈夫对着喻今朝和谢沧渊深深鞠躬:“谢谢你们愿意帮忙,你们真是天大的好人。”
谢沧渊起身招呼两人坐下,继续画画。
小满长得像他爹,喻今朝比照男人的长相做了一番修改,放下笔后,再次把画递过去。
女人只看了一眼,顿时捂住嘴巴痛哭。
男人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他哽咽道:“这就是我们家小满,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小满。”
喻今朝将他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她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心里一阵酸痛。
谢沧渊拍了拍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
喻今朝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绪,她又拿出一张纸:“只有一张的话还不够,我给你们多画几张,你们可以叫亲朋戚友拿着去寻人。”
小满爹娘连声感谢。
谢沧渊也拿出纸笔一起画,他的素描功底虽没有喻今朝好,临摹一张人体画像还是不在话下。
两人最终一起画了五张,天色已经不早,他们要赶着回家。
小满爹娘小心翼翼收起画,夫妻两人突然跪在地上,朝喻今朝和谢沧渊磕头。
“两位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请两位恩公留下姓名,若是我们找到小满,一定要亲自带小满到你们面前磕头道谢。”
谢沧渊最后说:“我姓谢,内子姓喻,我们是长桥村人。”
小满爹娘又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
桌上的萝卜糕原封不动,一口都没被吃,谢沧渊让摊贩用油纸包好,塞给了小满爹。
小满爹推脱不掉,只好收下。
两人走后,谢沧渊和喻今朝也准备离开。
“两位等等。”摊贩追上来,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这是萝卜糕,我们兄弟请你们吃的。”
两人一脸诧异。
摊贩笑道:“今天你们算是让我们兄弟大开眼界,而且你们帮了那对夫妻,你们是好人,这份萝卜糕算是我们兄弟的一点小心意,收下吧,不值几个钱。”
“是啊,小满爹娘找了好几天,我们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想帮一把的,可是我们兄弟没本事,有心无力。”
谢沧渊笑着接过:“你们也是好人,祝你们生意兴隆,家庭美满。”
来到车马行时,谢敬云已经等得有些着急。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担心你们遇到事情,想着到处找人。”
喻今朝把小满的事情说了一遍,谢敬云听完长叹一声。
她的感悟比喻今朝还深,不敢想象如果穗安丢了,她会有多痛苦和无助,她可能会比小满娘更加疯癫。
谢敬云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走吧,我们太久不回家,家里人要等急了。”
喻今朝捧着暖呼呼的萝卜糕上车,她现在很想见到自己的家人,无论是在现代的家人,还是在这个时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