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斩将李斯文和陈相云送到了地图所指的地方。
陈家祖辈流下来的这张图,有些破旧了,地图上标识的很多地方不见了,而且有些路标树林,小河这些标识都存在着很大的出处。
如果完全依靠这张图上面的内容根本找到不阴司之地在什么地方,还好,陈相云听他的师傅口述过阴司之地的具体位置,位于太行山脉以下,西边背光的一处常年无人的荒山。
离荒山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小镇,等他们一行三人到达的时候,天色已晚,还好山下不远处有一座小镇。
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了下来,一进入旅馆陈相云就开始忙着张罗着可口的饭菜,虽然乡下地方小,但是一两个像样的菜还是能拿的出来。
但是陈相云的年纪看上去比半斩和李斯文年长不少,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像极了,爷爷带着两个不懂事又很懒的孙子。
“亲爱的,你看见对面那桌了吗?”挨着李斯文不远处坐着一家三口人,丈夫妻子和儿子。
妻子看向丈夫指着的那一个餐桌,一位看上去少说也有七十来岁的老人家,还有一位看上去三四十岁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和一位有些微微发胖的面容稚嫩的二十来岁小伙子。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爷爷带着两个儿孙辈的来这里往店吗?也许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要去太行山旅游,只因为天气晚了所以才在这里住下来。没什么大不了,也没什么可以看的,快吃饭,饭菜都凉了。”女人说完话,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丈夫的碗里,给坐在身旁的儿子喂了一条肉丝,而这个儿子正在津津有味的打着游戏。
但是,丈夫的眼神,依旧看着那一桌三个看上去年龄差异很大的人。
“老婆,你不觉得这三个人很不对劲吗?你看那个七八十岁的长辈,居然还要给另外两个二三十岁的孙子辈的人夹菜。这家人的教育可真是不行啊,他们不知道百善孝为先吗?”
妻子又顺着丈夫所指的方向看了两眼,确实有些不对,这画风和华国例来崇尚孝字的画风完全不对。
你说长辈照顾丁点大的小孩子可以,但是这个晚辈都已经二三十岁了,怎么还要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照顾,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行了行了,老公,别看了,现在世风日下,什么怪事都有,前几天我看新闻,还看见一条亲闻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在家里因为父母离家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懂的自立更生和孝敬长辈,不过你放心将来我们的孩子不这样就好了。”
女人说完,刚一盘剔干净鱼骨的鱼肉轻轻的推到儿子的面前。
半斩见李斯文不说话,以他对李斯文了解,现在他这种表情,足以说明李斯文已经生气了,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武道强者,还会照顾一下未满十二岁小孩子的情绪。
于是半斩赶紧给李斯文夹了一点菜,放有他的空碗里。
现在的李斯文已经进入了半辟谷的状态,不吃不喝一两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尤其是在别人说他不孝敬长辈的时候,他的心里尤其窝火。
“主人,行了别和这些普通人一般见识,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你得在意,这家饭店虽然小但我偿着糖醋排骨烧的不错,你快吃一块。”
陈相云见李斯文的脸色有些异样,心里也真犯嘀咕,怎么遇到了旁边那桌不开眼的三个人。
他陈相云能当李斯文的长辈,相貌上虽然看上去像那么一会事,但是就算借十个胆子给他,他也不敢以老卖老的冒充李斯文长辈这个身份,除非他活够了,想死了。
“来,主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喝点温好的酒暖暖身子,我感觉今天夜晚露尘有些重,可能明早会下雪也说有一定。”
陈相云做为一个风水大师,看天气这种本事还是有的,所以李斯文并没有反驳他,而是继续看着对面那桌,想听他们还在说什么。
只见男人又给女人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老婆你看,越来越过份了,那两个年纪大的都围着这个年轻人,一会儿他夹菜,一会儿给他倒酒的,这是什么家风?宠一个后辈需要宠成这副模样吗?”
“就是,就是,你说那男的是大户人家的大少爷,长的英俊穿着名贵上档次,我们还能有遐想的空间嘛。一看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居然还一副高高再上的样子。”
女人又顺势给旁边那个打游戏的胖儿子喂了一口吃的,这动作就像在喂一只不会走路,不会飞的鹌鹑。
“老公啊,我给你说,以后我们要是有钱了,也不能把儿子惯成这副样子。一定要让他懂得孝敬长辈,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来儿子再吃一口内,看你这两天都坐车坐瘦了。”
李斯文撑着脑袋,看着眼前这个十岁左右已经胖的像只球的孩子,确实瘦了点,如果再胖一点的话,还真是一个做东瀛相扑运动员的好苗子。
想到了东瀛,他就想到了被他打死的青田洪道,还有那个青田洪道的心腹,冷雨,也不知道这货有没有回到东瀛,有没有把青田洪道被他打死的消息转告东瀛的武道浪人,这些浪人中有没有他的最大仇敌羽花仙子?
呵呵,有趣。
这时正拿着手机打游戏,打的正开心的儿子激动的将手里的手机来回使劲的摇晃着,嘴里还发出嘿嘿的笑声,顺带着笑声喷出来的饭菜渣子又喷到了他们桌子上摆着的菜盘子里。
但是这孩子的爸爸好像并不在意,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盘子里的菜和碗里的饭。
要说到溺爱,眼前这一幕就不是了吗?
由于,李斯文冷笑了一声,看着每一张靠墙的桌子头顶都挂着一个小形吊灯。
正好这家人坐的就是靠墙的位置,于是李斯文伸出了右手,啪的一声,中指和拇指靠在一起打了一个响指。
固定的位置范围内摇晃了两下。
惊的那家人以为是地震了,差点丢下手里的饭碗钻到桌子底下,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并没有地震,可能只是风吹动了头顶上的吊灯而已,又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准备继续吃饭。
被刚才的惊吓所打扰,儿子也放下了手机,端起了刚才妈妈为他剔好的一碗鱼肉,正夹了一鱼肉准备放进嘴里,几粒豆子大小的灰尘浮现在他眼前。
“啊,谁往我碗里放的脏东西?”
轰的一下,胖儿子站起身体,两只手捏住饭桌的边沿,一把掀翻了桌子,这还不算完,指着身旁的妈妈骂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猪食吗?碗里有灰尘,你眼瞎看不见吗?”
一旁的女人一脸的惊恐,马上说道:“儿子,儿子,你快坐下,妈妈重新给你夹鱼,重新给你夹。”
“吃吃吃,你们就知道吃吃吃,这些东西也只有你们两只猪才吃的下去,你们两个是猪吗?什么都吃,菜上不干净也吃的下去,真是猪。”
胖儿子生气的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两只死鱼眼瞪着他的父母,就想在看仇人一般。
李斯文啧啧的笑了两声,敲着碗说道:“哎,世风日下,儿子敢对父母大呼小叫,空长了一副大个子,居然还要人喂饭,还真是自立更生,父慈子孝的好榜样。”
李斯文说完站起身来,将桌子前的空碗轻轻一推,说道:“行了,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陈相云立即恭敬的站起来,说道:“主人,楼上的房间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是这家旅店最好的房间,还请主人不要嫌弃。”
“行,我对住的地方不挑,你费心了。你们慢慢吃。”
李斯文很绅士的朝着半斩和陈相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这幕看着对面那一家三口一楞一楞的,刚才那个老头子叫这个年轻男人什么‘主人’。
他们没听错吧,这是那户有钱人家的少爷出行,带着两个仆从吗?
“切,有钱了不起吗?需要你来教训我儿子。”
半斩见这一家子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走到这狼狈的一家三口身前的时候,啧啧啧了两声叹道:“哎,眼界浅薄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着人的面,议论人。”
“说你们一家子没脑子,真的不是在贬低你们的智商,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刚上去的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善人,是个杀人狂魔,敢说他的坏话小心他杀了你们。”
“咔嚓。”
半斩说话的声音,自带七分恐怖的音效,手对着脖子比了一个杀的姿势,吓的那三个人身子朝后仰,紧张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小小的乡镇旅店的大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年轻女子,女子长着一副绝世好容颜,如瀑布的头发就这样垂着,看着就像一个代着光泽的锦缎,柳叶眉下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嘴角轻轻的上翘,那种倾城的笑容就能迷倒一大遍。
“任叔叔,今天太晚了,我们先休整一夜,明早再上山吧。”
“是小姐。”
一听上山两个字,再以陈相云多年行走在华国各地的经验,他一眼就识破了跟着这位美女身后的老者,就是美女嘴里喊着的‘任叔叔’,绝对是一位武道值高手。
霸气外露的罡气,就连普通行走的时候都会在身体的外套萦绕着一层戒备,足以说明此人的天罡之气很浓,浓到可以随时想用就用,而且多到用不完。
然而一个武道宗师级的高手,确称呼这位美女为小姐,足以看出这位美女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而高手要去的山很有可能与他们的目的地一样,同是阴司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