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蕊心脸色登时变了。
沈锦珠什么意思,竟然拿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跟她的亲生女儿比。
“倒也不必如此,只要心在一起,隔得再远,我相信感情也不会差的。薇薇是我亲生,又是老爷子下了令往死里宠的,想必他们一定舍不得薇薇去庄子上养。”崔蕊心不冷不热地回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转过身去,她脸上的笑容就消失殆尽。
这一次,她必须要把虞宁窈给赶走。
沈锦珠回了自己院子,翡翠还没回来,她只得做好两手准备。
若药物没问题,她的乖宝儿势必会被送去庄子上,那她得提前准备好东西,把庄子上上下下打点好,一定要让女儿过得舒服。
若药物有问题,她就让夫君狠狠闹一场,一定要把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三房可不是谁伸手都能捏一把的软柿子。
没过多久,翡翠先回来了。
“如何?”沈锦珠迫不及待地询问。
翡翠脸色很难看,她将药方和药渣都拿了出来。
“张大夫说了,这药方里降气化痰,止咳平喘的紫苏子被人换成了让人上火的药,所以老夫人才迟迟不好。”
听到这话,沈锦珠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可恶,究竟是谁想害小姐。”翡翠愤愤不平。
“我们小姐那么可爱,为什么非要针对她。”
一旁的虞宁窈听到这话,都不用系统去帮她查,都能猜到,肯定又是大房搞的鬼。
她啃着手指思索着,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得想个法子,给大房找点事干,免得整天盯着她不放。
下值回府的虞康景一进房间就看到了郁郁寡欢的夫人,又看到了桌上摆的药渣,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
赶忙上前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夫人受伤了吗?”
翡翠快言快语,把今日之事说了出来。
“混账,谁一天到晚吃饱了撑的闲得慌,针对我家乖宝作甚。”虞康景大怒,起身就要拿着那些药渣去找母亲解释。
沈锦珠起身拉住了他。
“先别去,现在去了,没证据,母亲未必会相信我们。”
偏见就像一片树叶,遮住了老夫人的眼睛。
在树叶没被拿走之前,他们说再多都没用。
“那总不能白白让乖宝儿背上这个黑锅吧!”虞康景怒火中烧。
“当然不能就这样放过。”沈锦珠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人的目的很简单,并不是想要婆母的命,而是想以此为由将窈窈赶出侯府。
只要窈窈一天不走,这药肯定就不会停。
“倒不如等明天,逮个正着,再请回春堂的大夫来分辨,顺便给母亲把脉。”
听完沈锦珠所言,虞康景冷静了下来。
“夫人说得对,那便依夫人所言。明日,定要将那换药的小人,抓个现行!”
“对了,今日大嫂请来的大夫,你再去问问呗。母亲喝了加重病情的药,他却说没有什么大碍,没有变化。要么是他学艺不精,要么就是他被人收买了故意这么说。”沈锦珠提醒。
虞康景一愣:“你的意思是……”
他不愿意去怀疑大嫂。
大哥大嫂待他们向来极好。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意思。万一大嫂也被蒙骗了呢。”沈锦珠意味深长。
“我知道,我不会冲动的。”虞康景深吸一口气,按照夫人的指示,亲自去找了那个大夫。
老夫人得知小儿子回来,便等着他过来说虞宁窈的事情。
没想到,没等到他人,他就又出门去了。
“他就是不想送那丫头走。咳咳咳。”老夫人气得咳嗽又加重了。
她以为虞康景出府,是不想来和她谈送走虞宁窈的事情,故意出府躲她。
“我就不信了,他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
于是老夫人便硬撑着,派人去三房院子门口守着。
但直到她睡着了,虞康景也没回来。
第二天,等她醒了,虞康景又去衙门上值了。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咳咳咳,我看他就是诚心跟我作对。”
顺了一口气后,老夫人又道:“去把三夫人请来,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要让一个野丫头克死我。”
她话音刚落,沈锦珠就来了。
她一进门就反驳了她:“母亲可千万别这么说。窈窈可是上了咱家族谱的人,怎么能说是野丫头呢。”
“你来做什么!”老夫人一脸怒容。
没想到自己的抱怨,竟然让老三媳妇听到了。
“母亲,我来给您报喜啊。”沈锦珠淡淡一笑。
“喜从何来?”老夫人满脸不解。
“将人带上来。”沈锦珠收起了笑容。
老夫人定睛一看,带上来的人,正是负责给她熬药的丫鬟萤萤。
“你这是何意?”老夫人有些不满。
老三媳妇手是不是伸太长了,竟然伸到她的小厨房来了。
“母亲。您这病啊,并非是被窈窈克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沈锦珠将自己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
两包药渣都被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小心弄混了。老夫人饶命啊。”萤萤哭着跪在了地上。
“那这个大夫又怎么说?”虞康景也带着昨日来的大夫进了晚香堂。
“你没去上值?”老夫人一脸错愕地看着儿子。
“上值哪有母亲的身体重要。”
虞康景这话让老夫人心里十分舒坦。
他将自己调查的事情娓娓道来。
“昨日这个大夫就是庸医,他承认了,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故意说药没问题,说您的身体也没问题的。”
他说完之后,回春堂的大夫也到了。
当众给老夫人把脉,说出了她服药后的症状,以及出现这个症状的原因。
老夫人这下是彻底信了。
她怒喝道:“混账!去把大夫人请来!”
老夫人可不傻。
她当年和多少小妾斗过,才坐稳了主母之位。
这些小伎俩都是她玩剩下的。
她只要略一思索,就能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不让儿媳妇们受她受过的苦楚,她特意定下了年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
谁曾想,大儿媳妇竟拿她当枪使,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