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贵妃听完,眼神兴奋,连连点头道:“好!好!就按赵大人说的办!只要能……”
她说到此处,突然顿住了,目光锐利地看向赵庆,语气中带了几分探究:“赵大人,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惑。”
赵庆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谦恭的姿态:“娘娘请讲,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大人好手段,这后宫之中,怕是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如何利用人心了。”
阴贵妃的语气意味深长,“只是,本宫也成了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不是吗?”
赵庆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直视着阴贵妃的眼睛,语气诚恳:“娘娘言重了,微臣对娘娘,一向是敬重有加,绝无半分利用之心。”
阴贵妃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突然轻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赵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宫既然选择了与你合作,自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希望赵大人不要忘了,我们如今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庆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娘娘教训的是,微臣谨记于心。”
阴贵妃看见赵庆渐渐模糊的背影,脸上的笑收起。
“你说,本宫这样做,是对是错?”她喃喃自语道。
丫鬟不敢妄言,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阴贵妃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眼神复杂难辨。
是啊,她已经踏入了这趟浑水,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夜幕低垂,京城却笼罩在一层燥热之中。
连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石狮,此刻也像被烤化了一般,透着一股子倦怠。
丞相府,往日里这个时辰本该是灯火通明,宾客如云的,今晚却异常的安静。
高悬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府门前的几棵老槐树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匹黑马,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犹如一团浓墨从黑暗中冲出,在丞相府门前猛地刹住。
马上的人一身黑色劲装,一双眼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坚毅的光。
“来人!快去通报丞相,就说……”来人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故人来访。”
守门的侍卫从未见过此人,正欲盘问,却被对方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只能慌慌张张地跑进去通报。
不多时,丞相张太师便急匆匆地从府内走了出来。
他年近花甲,却依然精神矍铄,只是此刻,张太师却满脸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你……你是……”张太师看着眼前的人,声音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叔父,好久不见。”来人翻身下马,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那张脸上还带着些许风尘仆仆的痕迹,却掩盖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贵气,赫然便是消失了数月的四皇子——夏仁礼!
“仁礼?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
张太师激动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抓夏仁礼的胳膊,却又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一般,硬生生地将手缩了回去。
“张叔父,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夏仁礼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抬脚往府内走去。
张太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无数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被夏仁礼那深不见底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两人的面容,更添几分凝重。
“仁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张太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仁礼抬手打断。
“张叔父,我此次回来,并非叙旧。”夏仁礼声音低沉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什么帮助?”张太师心中疑惑更甚,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夏仁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我险些被人害死,此番回来,孤身一人,各方面都需要张太师的相助!”
张太师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四皇子下手?“
“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夏仁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父皇偏爱太子,早已引起朝野上下不满,他这是想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张太师闻言,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太子夏仁杰,为人阴狠毒辣,心胸狭窄,一直视四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四皇子突然失踪,最大的受益者无疑就是太子。
“四皇子放心,此事老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一个交代!”张太师沉声道。
“张大人,如今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只能仰仗大人了!”夏仁礼说着,竟然挣扎着要给张太师下跪。
张太师连忙上前搀扶,心中却暗自思量。
四皇子此次突然归来,必定会在朝野上下掀起惊涛巨浪。
太子如今虽然被禁足,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对四皇子痛下杀手。
“四皇子不必多虑,老臣这就安排人手,暗中保护您的安全。”
张太师沉声道,“只是,如今您刚刚回来,不宜声张,不如先在府中暂住几日,待老臣查清真相,再做打算。”
夏仁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羽翼未丰,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张太师想了想,“对了,今日太子被皇上禁足,四皇子您暂时安全。”
“不如这样吧,明日早朝,我带您进宫,让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回来了,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对四皇子您下手,也得掂量掂量!”张太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夏仁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