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鼻息扑在凌浅耳廓,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眯着眼,神情迷离,唇角带着笑,看着自己面前那张好看的脸。
双手依旧轻轻勾着他的脖颈。
头缓缓靠近顾息靳的耳边,蜻蜓点水般在发红的耳廓上吻了下,唇瓣亲启,“我喜欢的人是”你。
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她还没说完的话。
把玩着耳垂的手松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凌浅瞥了眼手机上的名字,大脑被理智重新占据。
是周淼来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着此刻的时间,凌晨刚好过半。
轻轻环在他脖间的手被他挪开,他离开她身侧,瞬间拉开一定的距离。
修长的指尖点了接听,把手机挪至耳旁,眉头皱起,神情焦急,耐心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
她把头侧到另一边,嘴角轻扯,看着窗外。
路面被明亮的灯光照着,路上的车不多,车速不快,路灯一个又一个来,又一个一个走。
“凌浅,下车!”
凌浅回头,那张帅气的脸上,写满焦急和担忧,命令着她。
“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医院一趟。”
“你自己打车回。”简短的两句话,交代了所有。
她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急事,需不需要她帮忙,人就被扔在路边。
凌浅望着快速驶离的奔驰商务车,银色的车标在眼前仅一会便就看不清。
初秋的天,算不上很冷。
初秋的夜,在此刻寒彻骨髓。
昏暗的路面,只有一盏盏灯,一辆车都看不见。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只见按着锁屏键,屏幕亮起,屏幕上的时间一闪而过。
下一秒,屏幕息屏,关机。
手机没电了。
她站在风中,双肩颤抖,一步步往前走,抬头望着蓝色的路标指示。
路标上偌大的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怎么都看不清。
凌浅伸手抹了抹眼睛,还是看不清,反而越来越模糊,重叠的越发厉害。
她垂眸闭上眼,重新抬头看去,依旧看不清,白色的字体混杂在一起,像隔着雾气一般。
明明隔得这么近,怎么就是看不清了。
她一遍遍抹着眼睛,一遍又一遍抬头看去,跟自己较劲。
这样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依旧看不清路标上的字。
灯光把她站着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她瘫软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眼泪夺框而出,顺着脸颊滴在黑色的地面上。
灯光下,地面反射出丝丝亮光,越来越多。
“我不想喜欢你了。”
“顾息靳。”她颓败地坐在地上,哽咽着。
一阵秋风刮过她,带走了这两句无力的话。
她缓缓站起身,抬头,终于看清了车标上的字。
离京城肆院有些远,不过她记得这条路。
无人的街道旁,双手下垂,双眼无神地朝着前方走,一步又一步。
颓丧的影子被灯光拉长,随后,又变得极短,然后重合,再次变短,拉长,反复多次。
不知走了多久,双腿麻木,站在小区门口停下脚步。
上楼,开门。
客厅内明亮的灯光刺的双眼发胀,她伸手挡住。
“你怎么才回来!”顾息靳不耐烦地问。
凌浅慢慢带上门,径直略过客厅,走进卧室。
明明是他把自己仍在路边,现在又责怪她为什么才回来。
她知道顾息靳凉薄,没想到他竟这般无情。
她呆坐在床边,把手机充上电,由于关机的时间有些上,屏幕并没有因插上电亮起。
卧室门被推开,灯光在头顶亮起。
她侧头,避开顾息靳走进房门的方向。
“问你话,你不回什么意思!”语气冰冷地质问。
她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很累很累。
顾息靳见坐在床边的她,没说话,烦躁更甚。
他几步上前,走到她面前,“回答我,别当哑巴!”
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侧头看着自己。
“你问我什么意思?”
“你把我扔在大街上,只留下一句你有急事。”
“就因为周淼的电话,就把我仍在原地。”
“我手机没电了,怎么回来,要不是我记得路,恐怕你现在都见不到我!”
“你凭什么质问我啊!”
凌浅哽咽着一口气说了出来。
顾息靳哑然。
他看着她,明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单薄的眼皮肿着,鼻头微红,眼角还有未擦去的泪痕。
她哭了。
被捏住的下巴松开,顾息靳侧头避开她的视线,转身出门。
卧室门被重重地关上。
她说的话,被关在门内,没得到任何回应。
凌浅横躺在床边,眼睛看着天花板,就这样呆呆的望着。
手机发出开机的铃声,猛地振动了好几下。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是林彦发来的消息。
【凌浅姐,你到家没啊?】
【凌浅姐,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凌浅姐,到家了一定要跟我说一声啊!】
【凌浅姐,你还没到家吗?早知道我就坚持送你回去了。】
凌浅没有点开消息,看着消息上方的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
次日一早,她简单的洗漱了下,从冰箱里拿出冰袋。
早上起床的时候见到发肿的眼睛,把她吓到了。
今天片场还有她的戏,不能顶着红肿的眼去片场。
她走到客厅沙发上,躺着,把冰袋敷到眼睛上。
手机铃声响了。
摸索着按下接听键,“浅~,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啊!”
郑晓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有什么说什么胡话啊!”
“是我和林彦送你回家的。”凌浅说。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不认识的人送我回来的。”郑晓灵松了口气。
“那你呢,是林彦送你回来的吗?”郑晓灵接着问。
凌浅停顿了下,“我是自己回来的。”
“你怎么不让林彦送你啊,这么晚,你还喝了酒,多危险啊。”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家了嘛,我喝的不多,能自己的回家,就没麻烦林彦。”凌浅说。
凌浅简单和郑晓灵又闲聊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把眼睛上的冰袋拿开,准备收拾一下去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