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魏子骞奄奄一息,自己都快撑不住,还想替虞书晴受刑的模样,沈时月神色一怔,“侯爷对内子还真是好啊!不过…”
她看了眼萧暮屿,“王爷已经下令,怕是不能变了。”话落,不等魏子骞开口,对萧暮屿说道:“王爷,臣女去看看魏夫人。”
萧暮屿大概猜到她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了,“去吧!”
魏子骞盯着沈时月的背影,想起沈武医腰斩的画面,愧疚感从心中浮现起来,他张了张唇,虚弱地说了句,“对不起。”
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重重地阖起来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士兵看到他昏厥了过去,赶忙对萧暮屿说,“王爷,成武侯他晕了,还要继续打吗?”
萧暮屿微微掀唇:“继续。”
士兵愣了一瞬,举起军棍,重重地打了下去。
血肉被打得溅起来一点,一直到一百五十下,这才停下来。
萧暮屿嫌弃地摆了摆手,让人将魏子骞抬了下去。
在他离开后,士兵们小声议论道:“平日里,就算是军法处置,只要人昏过去,就会停止,王爷今日怎么一点都不讲情面啊!”
“可不是吗!着实有些奇怪。”
“这你们就不懂了,王爷这是在给沈小姐报仇。”
“公报私仇?”
“胡说什么呢?这哪是公报私仇,明明就是报恩,要知道王爷之前身中剧毒,沈小姐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给王爷解毒。”
“要不是沈小姐来,估计王爷会死在那贱人的手中。”
“这有的人啊!心里就没数,自认为自己医术精湛,其实根本没那么厉害。”
……
房间内,周俊生在看到虞书晴被抬来的模样,脸色一沉,他走过去把脉,眸子暗了暗,“这人都快不行了,抬过来做甚?还不赶紧丢去乱葬岗?”
士兵们得知虞书晴死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是,周医师,我们这就两人丢去乱葬岗。”
刚走进院落,沈时月就看到两名士兵抬着虞书晴往外面走去。
她愣了片刻,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做甚?”
“周医师说她不行了,让我们丢去乱葬岗。”士兵们一看是沈时月,赶忙回话。
沈时月眉头拧紧,她抬起手指了指房间,“将人抬进去,我来治。”
本来还觉得庆幸,心情不错的士兵,瞬间就耷拉下脸。
他们再怎么不情愿,最终还是乖乖听沈时月的话,抬着虞书晴又走了进去。
看到人又被抬回来,周俊生愣了一瞬,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瞬间就明白了。
士兵们将人放在床榻上,便退出了房间。
周俊生指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虞书晴,不可思议地问道:“沈小姐,她半只脚都已经踏入鬼门关了,这样你也能将人救回来?”
“为何不行?”沈时月神色淡然,走过去为虞书晴治疗。
看着她一边饰针,一边包扎的模样,给周俊生看得目瞪口呆,他惊呼出声:“这…样也可以?”
虽说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沈时月逆天的医术。
可这次直接刷新了他的三观。
要知道如今的虞书晴,就只剩下一口气叼着,等这口气没了,她必死无疑。
“当然可以。”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周俊生看得更清楚一些,沈时月治疗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尽管动作比较慢,但她也能治好虞书晴。
周俊生看得瞠目咋舌,狭长的眸子在这一刻瞪得老大,他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等全部都结束后,周俊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和沈时月比起来,他的医术实在是…
一想起之前自己不自量力的模样,他就觉得尴尬不已,好在沈时月不计前嫌。
他都不敢想象,沈时月若是男子,怕是能成为比沈武医还要厉害的存在。
“好了,她如今已经没事了,之后你让人照顾好她就行。”说完,沈时月转身就准备离开。
关于沈时月和沈家的事,周俊生差不多都知道了,他盯着沈时月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为何还要救她?”
沈时月没有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话,“她现在还不能死。”
离开后,沈时月回到房间里看医书,顺便静心。
她回想起刚才给虞书晴治病的过程中,自己曾三番五次想用银针杀死虞书晴。
身为医者,在给病人治疗时,动了杀心,这是不被允许的。
若不是她极力克制,虞书晴已经下地狱了。
她长舒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
她可以杀人,但绝对不能在给人治病的过程中杀人。
之后沈时月的美名在军营中传开了。
医术精湛,人美心善,并且武功和萧暮屿不相上下,众人给她起了个称号,菩萨战神。
当这件事传到了萧暮屿耳中,他忍不住笑了笑。
要知道许多士兵,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想出这样的称呼,已是不错。
他又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瞬间消失。
冷面阎王和菩萨战神,似乎不太配啊!
五日后,虞书晴醒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房间里,由于背后的伤,她只能趴着,“子骞…”
周俊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别喊了,他没醒。”
“他怎么样了?”虞书晴担忧的问道。
“他挨了一百五十军棍,如今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虞书晴脸色煞白,眼底满是心疼之色,她本就没有让魏子骞帮她受刑的意思,她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下去,“我要见他。”
周俊生没有理会她,捣鼓着自己接下来可能需要用的药材。
只是稍微动一下,虞书晴就疼的不行,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她实在没办法,只好拜托周俊生帮忙,“周医师,你能不能扶我去见子骞。”
“我没有义务帮你。”周俊生直接拒绝。
虞书晴没办法,也只能忍着疼,强行挪动着身子。
她好不容易坐起来,正准备站起来时,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时月看到这一幕,清冷的嗓音随之响起:“我这才刚来,魏夫人就行如此大礼,莫非是因为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