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不是还没好吗?”韩大婶失望了。
“就因为没好,所以想带我娘顺便去镇上看看,看能不能抓几副补药回来调理一下,让我娘好的快点。”安然打消掉韩大婶对她爹的幻想。
韩大婶这么坦露自己感情,不仅弄得她爹尴尬她也反感,什么事都喜欢缠着她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该持身稳重。
安锦见婉儿这么不顾邻里关系,心直口快的,忙打圆场,“明日还是叫上你爹一起去,人多热闹嘛。”
“我们都去了就留卫临一个傻子照看三个孩子?”安然想也沒想反问道。
安锦:“……”
安锦被婉儿反驳的真有些哭笑不得,别说卫临现在好了,卫临沒好之前,她和林皓没来,婉儿还不得一个人去赶集把卫临和三个孩子留在家里,也没出事啊,她的孙儿们都这么大了,自己都已经会照顾自己了,只是婉儿的用心她也明白,算了,林皓和韩春的事她的确不该多事的。
虽然她希望林皓身边有个人照顾陪伴,可她心里真的好受吗?
韩大婶尴尬的不行,“婉儿,你别冲你婆婆急,林夫子不去就不去吧,婉儿说的对,卫临人傻,家里又有三个孩子,让他们四个人留在家里,婉儿哪放心的下,是我考虑不周,婉儿别生气。”
“我沒生气,就刚说话有点急了。”安然也觉刚说话的语气稍重了点,抱歉道:“你们是不知道,我留卫临和三个孩子在家自己出去赶集买东西时的心情,恨不得赶紧买完就赶回家,心都是悬着的,就算知道孩子懂事,卫临听话我时时刻刻也放心不下他们,我爹和我娘过来后,我这心呀才彻底放下。”
“能理解。”流香嫂拍了拍安然,“家里孩子小,男人又顶不住事,身边沒个搭把手的人,那种操心和着急的心情我也是过来人,是韩大婶欠缺考虑了,她呀,没体会过我们这种心情,一向大大咧咧,想什么说什么的人,别怪她。”
“沒怪,瞧你们,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我只是急眼了而已,哈哈哈……”安然笑道。
安然一笑,房里的尴尬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大家各自忙着手上的刺绣,聊别的话题去了。
“韩大婶,你家成昆成亲是订在哪一日啊,我也过去帮忙。”安锦问道,“腊月初八,你人来就行了,还要你帮什么忙。”韩大婶冲安锦笑了笑。
“钱够吗?”安然问。
韩大婶愣了下,忙回答道:“够,够的。”
“成亲要买的东西太多,虽说赵大叔答应把凤丫头嫁给你们家,但也不能把婚礼办的太简单了,红帐新褥,红烛干果,等等一些成亲用品,还是别省着,都买好的吧。”安然拿出五两银子给韩大婶,对她道:“人姑娘也沒要你多少彩礼,成亲一辈子也仅此一次,别委屈了人家。”
韩大婶接过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婉儿是在嫌弃她小气上不了台面吗?
是,她是没打算大办昆儿的婚礼,能省一点是一点,聘礼送了,日子订了,她不怕老赵反悔,婚礼吃的用的过的去就行了,老赵和凤丫头也不能说什么。
现在婉儿拿银子叫她大办,这不是明晃晃的暗示她,她与林家处事原则不同吗?
真打脸!
自己还妄想嫁给林皓,瞧自己这身上的小家子气的巿侩作风,难怪林皓见着她就躲的,她还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开喜欢林皓,让林皓被迫娶她呢,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话题终结者,她只是想借银子给韩大婶家办婚事,怎么韩大婶的脸色还难看了呢?
安然看向她娘,安锦朝她耸了耸肩,安然又去看流香嫂,流香嫂朝她摇了摇头。
屋里的气氛一下又凝固了,安然一脸懵逼,看样子自己是好心办坏事了。
好不容易挨到快正午,流香嫂和韩大婶都要回去做饭,就告辞了。
“娘,我说错什么了吗?”
“什么话都沒说错,韩春自己可能想多了。”
“她在想什么?”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安锦回道。
那边,流香嫂拉住韩大婶,“你走慢点。”
韩大婶心里不是滋味,问流香嫂:“流香,你觉得我是不是配不上婉儿的爹林夫子?”
“为什么这么说?”流香嫂抬头看韩大婶,“因为婉娘的话?她没说什么呀,她要带她婆婆去镇上买补药,让她爹留下照顾家人之常情嘛。”
“不是这事。”韩大婶握着五两银子的手全身发烫,脸也红了,“我觉得我这人太粗鄙,也不懂体察别人,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目光短浅,怎配得上学识修养极高的林夫子?终究是我赖蛤蟆垂涎天鹅肉了。”
“什么赖蛤蟆垂涎天鹅肉?你这么贬低自己是因为什么?”流香嫂一句也沒听懂。
“你不懂。”韩大婶失落的走了。
“我不懂你跟我说呀,唉唉,你又走那么快。”流香嫂不明白婉娘说什么了,就让韩大婶觉得自己配不上林夫子了?
“你站住!”流香嫂喝住韩大婶,恨铁不成钢的道:“且不说婉娘沒说什么为难你,就算她真说了什么不同意你和她爹的事,可这事她能说了算吗?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难道她还能干预自己亲爹娶妻不成?你难过什么呀?”
“流香,我是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林夫子。”韩大婶不想当着流香嫂的面说出自己不堪的卑劣。
“你不会还因为上次讹过婉娘,怕婉娘瞧不起你,你自己心生暗鬼吧?”
这个事韩大婶不是跟婉娘的婆婆招供了,婉娘自己都沒说,而且一直以来婉娘也沒表现出反对她爹和韩大婶的事啊,韩大婶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放弃了呢?
“我沒心生暗鬼,的确是我自己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流香你别劝我了,你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她若还这般自私粗鄙,自己拿什么配上林夫子。
次日一早,村里的女人们都早早的赶去集市,唯独虞桂平被拦下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虞桂平强闯了好几次都被顾统领手下的士兵推了回去。
顾统领问道:“刘子弈呢?他为什么沒在?”
初二赶集这天,每家每户都必须按规定检查该在的人是否在?方可放人,这是监察室的规矩,而且这个虞桂平背着一个包裹,行迹可疑,自然不可能放她出去。
“这我哪知道他死哪去了?他一天到晚都不着家,我到哪去找他?”虞桂平是铁了心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不想再顾刘子弈的死活的,细软衣服都收拾好了,偏刘子弈人不知道去哪里了?顾统领见不到刘子弈的人,不肯放她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既然你都找不到他,那你就不能出去,你若硬闯,按规定,杀无赦!”顾统领也不跟虞桂平废话,她若再闯,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虞桂平果然被镇住,连连后退了几步,瞪着顾统领坐在地上就拍腿大哭,“你欺负人啊,一个月才一次赶集,你都不让我出去,我来这里都大半年了,天天被你们看守着,我犯法了吗?”
顾统领懒得理她,她就算嚎破了嗓子他也不会放她出去的,这里,想进容易,想出,慢慢等着吧。
安然背着银子,她和娘商量好了,今日趁着赶集,去镇上把锦绣绸缎庄盘下来。
林皓带着卫临和三个孩子来送,一家人正看到虞桂平坐地上哭闹,安然扶着娘,“我们去登记吧。”
“婉儿。”林皓拿出他写的清单,“这是我要的东西,你帮我买。”
严颇家虽然什么也不缺,但自己吃的用的要添的东西,也该备全了才是。
安然收下清单,“好,爹您放心,我会买齐的。”
“早去早回。”林皓目送她们出村,转身时看了一眼虞桂平。
虞桂平当即破口大骂,“看什么看,我坐你家地了?”
林皓沒见过如此粗鄙不堪之人,叹了口气带着卫临他们回家了。
安然和娘先步行去了集市,然后租了辆马车报了要去的地方便进了镇,身上带那么多银子,集市人多,难免不被人查觉盯上,为免麻烦还是先办正事再来买东西。
马车行驶到镇上最繁华的永兴街停下,赶马的师傅问:“夫人,是这里吗?”
安然掀帘一看,正是锦绣绸缎庄,“对对对,就是这里,娘,我们到了。”
扶娘下车,安然交待赶马师傅,“师傅,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我进去办个事,一会再回程。”
“只是这等你们的这时间我可是也要算费用的。”
“这是自然。”安然拿了十文铜钱,“师傅先去吃碗茶,我和我娘进去办个事就走。”
赶马师傅见这位年轻夫人这么爽快,便高兴的接下钱将马车赶至一边的茶寮吃茶去了。
“娘,就是这家店。”安然指着锦绣绸缎庄道。
“装修的甚是豪华。”门面都用红木装饰,里面想必不凡。
“我带你去里面看看,装修的极有品味,而且货品也充裕,三千两的的确确实价。”安然迫不急待的扶着娘进里面看。
安锦刚跨进门店,就看到一髯须中年男子起身,满脸笑意:“欢迎贵客光临!”
林杰?
安锦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