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她……”
安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婆婆安锦打断了,“婉儿,别理你爹,他就是个老古板。”
林家祖上自是商贾出生,婉儿做生意怎么了?她就相信婉儿能把生意做好。
“安锦,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婉儿是我林家的人?”
林皓想要问个清楚,卫临却一把拖住他,“老师,娘她没什么意思,走,我们不是要去开荒田去吗?快去吧。”
“不是,我还没问清楚呢。”林皓不肯死活不肯走,可又没卫临力气大,整个人被卫临抱出了房间。
“婉儿,你不能拿银子去做生意,听到没有。”林皓急得大叫,“哎呀,卫临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得跟我娘吵架。”卫临不放。
“我不跟她吵,她受了伤,我跟她吵什么?我就是想问清楚。”
“每次我娘没理由的宠爱婉儿时,你都跟她急,你俩为这种事吵过多少回了?老师,听我一句劝,别试图跟女人讲道理,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你想我娘又气得大半个月不理你,你又想方设法的讨好她,让她跟你说话吗?”
“……”林皓傻眼了。
“可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林皓还是觉得安锦那句话里话中有话,不行,他还是想问个明白。
“她能有什么意思?婉儿是林家人啊。”
“不是,林家人又怎么了?”
卫临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不给老师一个合理解释,他是抓着这问题不放的了,娘刚也太沉不住气了,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
“老师,你忘了?季县令到你家提亲时,你陪季县令喝了许多酒,自称自己祖上是商贾出身,论家世婉儿配不上季县令的公子为妻,不想影响季县令的前程,劝他放弃之事了?”
“有吗?”林皓当时喝的醉熏熏的,他怎么不记得这事?“不对呀,我拒绝季县令提亲时是说婉儿已许配给你了,婉儿当时……当时还冲出来瞪了我一眼呢。”
“那是你清醒时说的,喝醉了后又拉着人家季县令说不想影响人家仕途。”卫临也不怕说这个谎,反正他们现在远在南境偏僻的深山村,老师又不可能去找季县令对质。
找也没用,季县令确实已经升迁了。
“那我后来还说了什么没有?”那是他第一次喝醉,可别什么醉话都往外说啊。
“没有,你就说自己祖上是商贾,问我会不会嫌弃婉儿?我说不会,就侍候你歇息了。”那日老师喝醉,是他照顾的他,其实这些话都是他编的,事实,那日老师含泪告诉他,他知道他喜欢婉儿,不管婉儿同不同意,她都要把婉儿嫁给他,当时他开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皓惊出了一身冷汗,透露一点祖上之事不防事,林皓强自镇定道。
“老师,走吧。”卫临去扛锄头。
“走,走。”家里没多余的锄头,林皓得去严颇家拿一把,边走边擦着额上的汗。
看到老师这般紧张,卫临无奈的笑了笑,其时老师这么坚守自己心中的秘密不跟他娘说这又是何必呢?
娘是江湖儿女,生离死别早就看开了,也就老师自己执念,不怪娘总跟老师生气,骂他古板。
其实娘自己心里也知道,老师在意她,所以宁愿如此辛苦的坚守着,也不愿她受任何一点心伤,这也是娘为何一直不问的原因。
这俩人啊……
“林夫子,你这是要去哪?”韩大婶的声音打断了卫临的思绪。
林皓刚低着头走路,突然韩大婶跟他说话,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忙道:“哦,哦,我带卫临去锄草。”
“这个时候哪来的草?”韩大婶问。
“不是,那后山的几块荒田,我想弄出来,开春了可以种点稻子。”林皓解释道。
“那田要弄出来得费很大功夫,要不我去帮你吧。”韩大婶撸起袖子就要去家里拿工具,被流香嫂拦住,“说好的今日你带我去见婉娘,你怎么一见到林夫子就把我忘了?”
韩大婶脸一红,“那个,林夫子,我先带流香嫂去你家,晚点去后山找你们。”
“去吧,婉儿在呢,这种重活我们自己做就行了,你们在家里做做刺绣,不用管我们的。”这韩大婶总是这般热情,林皓头大的很,低着头赶紧走。
“行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流香嫂推了推韩大婶道。
“你说这位林夫子怎这般厉害呢?”韩大婶感概。
“是啊,在你眼里他文武双全,既识文断字,又会干农活做饭,当然厉害了。”韩大婶喜欢林夫子的事全村都知道了。
“何止这些。”韩大婶张了张嘴,将他可是科考状元这事还是忍住没跟流香嫂说,只丢了三个字给流香嫂,“你不懂。”
“好好,我不懂,我不懂。”流香嫂见韩大婶一脸崇拜林夫子的样子,会心一笑,“大婶子,看到你心里有喜欢的人我真心替你高兴。”
林夫子鳏夫,韩大婶寡妇,俩人若成了好事,村里人没人去笑话他们,流香嫂挺希望韩大婶和林夫子能成的,可刚看到林夫子那敷衍的样子,她就怕是韩大婶这边一头热。
安然坐在房里静静的看着娘,安锦见婉儿盯着她许久,回了她一个眼神,“有话就说。”
“娘,其实我觉得你和我爹应该坦诚一点,俩人把话说开的。”不就是卫临爹的死因吗?何苦一个压着不说,一个明知道真相了也要装着不知道呢?
说不定这事说开了,也就成全一段姻缘了呢。
“怎么说开?你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安锦照着婉儿给她的花样,学着一针一针绣着,边绣边道:“他那个人啊,重情,刻板,若是让他知道卫光的死因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爹定会无地自容,无脸见我,你想你爹一个人躲起来不见人?”
“不想。”安然皱了皱眉,有些不确信道:“我爹他会真躲起来?”
“会,而且会是我们找不到的他的那种。”一个为报恩连家都能抛弃三十多年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所以安锦不敢挑战林皓,她怕他真的就躲着再也不见了。
“那好吧,只能这样了。”看样子所以的问题还是出在她爹身上。
真想知道爹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卫临爹舍身救了他?心中再爱也要克制?安然觉得他爹身上应该还有别的秘密。
“婉儿?”韩大婶一进门就叫。
安然听到韩大婶的声音,朝娘苦笑,“以前她一直叫我婉娘,自从与我爹认识后,叫我婉儿了,听着这名字真不习惯。”
“她这么叫你也正常。”韩春想嫁林皓,自然是想与婉儿亲近,无可厚非。
所有喜欢林皓的女人都可以正大光明的表达自己的喜欢,独独她安锦不可以。
“说实在的,娘,我真的不希望我爹娶她,娘您别总吃醋生气的去撮合他们了,我爹他对感情的事没那么强大,相反挺脆弱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安锦伸手打安然,“我什么时候吃醋生气了?我是真希望你爹过的好。”
“就你们伟大,你们俩就不能自私一点吗?”安然跳着躲过,嘻嘻笑着。
韩大婶听到屋里动静,带着流香嫂敲门,“婉儿,安姐姐,在屋里吗?”
“在呢。”安然和安锦同时回道。
“在屋里也不应一声?”韩大婶推门进屋。
“刚跟我娘聊事,听到声音了,没来得及应。”安然道。
“我家你都这么熟了,不应你你也找得到人,家里就这么大点。”安锦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招呼她俩,“坐。”
韩春也不客气,拉着流香嫂就坐,“你娘俩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就平常聊聊天。”安然给她们各倒了一杯茶,“流香嫂,这几日你怎么不来我家找我了?”
“她不好意思。”韩大婶道。
“是啊,婉娘,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你。”流香嫂捧着茶低下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太多心了,说起这事我还得感谢何大夫呢,你们没发现卫临这段时间吃了药后人比以前安静许多了吗?”安然笑了笑道。
“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确实是啊,流香嫂,何言开的药方有用。”韩大婶用手肘顶了顶流香嫂。
流香嫂道:“可惜那血斛已经用完了。”
“那就让何大夫再试试别的药方,我觉得卫临再坚持喝何大夫的药,一定会好的,娘,你说呢?”安然朝她娘眨了眨眼。
“哦,对,对,卫临是要再多喝几副,总有一天慢慢好转。”安锦配合道。
流香嫂眼睛一红,“谢谢你们还信任何言,我家那男人也真是,那血斛解什么毒他都不知道,只知道那药对人体无害,为了一两银子就答应崔管家,真是对不起了。”
“哎呀,没事,何言是大夫,他也是为了治病救人,又没害人,你内疚什么呢。”安然自己挺不好意思的,这事是她先躲着人家的,当时确实还不了解崔管家的用意,所以她才起了戒心。
“没事了,没事了,话说开了就好,对了婉儿,明日顾统领会放我们出去赶集,卫临出不去,明日你带着你爹一起出去赶集呗。”韩大婶兴奋道。
安然看到韩大婶一脸希翼,莫名有点反感,“我明日带我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