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去问。”安然连忙起身。
卫临拉住她,“你怎么问?何言在这件事情中知不知情我们都不知道,冒然去问,我怕……”
“怕什么?我们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要打草惊蛇吗?既然你已经猜测崔管家知道你恢复清醒了,再惊动一个何言又怕什么?”
“去问,人活着不能做个糊涂鬼,就算死,也要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事上,婉儿,有娘在,不必畏首畏尾,去问个清楚。”安锦支持自己的儿媳。
“是,娘。”安然出去了。
林皓靠在门边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三十年了,卫光大哥的死他一直不敢告诉安锦。
安然去了厨房把何言开的药拿上一包,就风风火火的去了何家。
流香嫂一家正吃着饭,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见是婉娘,顿时一脸笑意,“婉娘,吃饭了吗?正好,我们家刚上桌,我给你去盛饭。”
“不急。”安然知道流香嫂没把她当外人,但她真的不是来吃饭的,“我有事找何大夫。”
流香嫂看到婉娘手里的一包药了,带着她一边进屋一边道:“又是为卫临的事来的吧?其实卫临的病情何言他真的一时半会的医治不好,何言这段时间一直在着磨着配新药方呢,你别急啊。”
“没急,就是想问问一点情况。”安然随着流香嫂进了屋,何言坐在轮椅上,看到安然,打了声招呼:“来了。”
“何大夫是猜的到我会来吗?”安然问道。
何言指了指安然手里的药,“上次你带卫临说要去镇上看看别的大夫,我便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
“那你跟我说说,这药里为何有解毒的血斛?别的药都是活血化淤,再加一味血斛是何作用?卫临身上中毒了吗?”安然装着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向何言请教。
“不会吧?卫临中毒了吗?何言你没说他中毒了呀。”流香嫂诧异道。
何言摇头,“卫临其实也算不上中毒,但身上也的确有一点中毒之像,可不致命的毒也算不上真的就中毒了,我们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中毒之像,比如在不了解饮食相克的情况下,也会出现饮食中毒,或是去山里吃错野果,采错毒磨菇,等等,偶尔中了次毒,身体中残留一点毒素,都很正常的。”
“至于药里加了血斛,不瞒婉娘,那血斛是将军府的崔管家给我的,当时他给我时就说若是卫副将军到我这治病,在药方里加上血斛,并给了我一两银子,我当时之所以答应是因为血斛并非害人之物,又有解毒的攻效,加一点不会伤害人体,所以崔管家托付我也便接了,是卫临出什么症状了吗?可我今天看到卫临还好好的。”
“他没事,我就是把你的药拿去给镇上的大夫看了,然后大夫问我卫临没中毒为何药方里竟有解毒的血斛,所以就来问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何大夫并不知情,只是单纯的受崔管家所托。
“加一味血斛是挺突兀的。”何言笑了笑道。
“何大夫,当时崔管家给你血斛你就没问问他为什么吗?”安然问。
“问了,崔管家没说。”何言也挺奇怪,“婉娘,你现在不是和崔管家关系不错吗?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为什么?我是真不知道。”
“嗯,再见到他的时候我问问。”安然思虑很久,最终还是没把卫临恢复清醒的事告知何言。
从何言这里问不出什么,安然便告辞了。
安然一走,流香嫂便推了何言一下,“这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何言道:“这受人所托之事怎好跟你说,人家是将军府的管家,我们是什么?再说崔管家给的血斛又不是害人的,给一两银子让我开在卫临的药里,这银子拿了便拿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那那一两银子呢?你藏哪儿了?”流香嫂伸手讨要。
何言推着轮椅打开一直私藏的很好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道:“在这里呢。”
“你厉害了,还学会私藏银子了。”流香嫂拿了银子,虽然高兴,但也就一两银子,家里还是穷。
“我是怕给你了,你一直追问银子从哪来的,只能藏起来了。”
“你说卫临和那将军府的崔管家到底什么关系啊?为什么给你血斛托你加在卫临的药里,那药给卫临吃了有什么用吗?”流香嫂不明白。
“不知道,他们大人物之间的事我哪搞得懂。”何言摆了摆手,“别想了,吃饭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流香嫂总觉得何言还有事瞒着他,“你总回避,肯定是知道什么,对吗?”
何言拿起筷子扒了一口饭,“别问。”
安然回到家,卫临问她:“如何?”
“没打听出什么,何言承认血斛是崔管家给他的,他见这东西并不害人,也就接了,其余的他让我们自己问崔管家,别的一概不知。”安然回来时一路着磨着何言的话,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什么,“卫临,你被药傻这事,以何言的医术他真的查不出脉像吗?他以前也是司徒将军底下的军医,你对他了不了解?”
卫临摇了摇头,“不了解,军医的医术对我们而言并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会医外伤既可,何言是三年前被送到这里的,我虽之前也管过战后将士的安置,来过深山村,可对这里的人都并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赤军营的副将,就算是主将也不一定知道其它军营里的人和事。
“那怎么办?只能去问崔管家?”找不到谜解的安然被堵的实在难受。
“不妥,崔管家此人是敌是友都未分明,冒然去问,怕是真如你们娘说的会是陷阱,他不是已经知道卫临清醒了吗?那我们何不以静制动?”林皓觉得在事情还未明前,自己先别急着去找答案。
安锦点头:“我也同意林大哥说的,密信既然已经在崔管家的手中了,而且这大半年他也一直无动静,我们不如像往常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等他有所动静再做打算。”
安然看着卫临,问他:“你觉得呢?”
“司徒将军对我有恩,虽然我想早点为他查明真相,可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查清楚的,老师说的对,崔管家此人敌友未明,还是以静制动的好。”卫临也同意老师办法。
“既然都同意,那吃饭吧。”安锦从坑上下来,卫临和安然扶住她,安锦穿好鞋指着排排站一直没哼声的卫国卫洲和卫城道:“你们仨,现在不是有师傅了吗?从明日开始,好好练你们的武,咱们家以后说不定要遇大事,你们仨也该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卫洲刚要撇嘴,安锦就知这猴子想说什么,“你少怪我没早教你们武功,我当初只是希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就算了,谁知道你们的爹偏不听话,扔下一大家子说从军就从军,还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大麻烦,你们现在学还来得及,等我伤好了,我就教你们轻功保命,不用在这跟我撇嘴。”
“是,奶奶。”卫洲吐了吐舌头,奶奶严肃起来真的好可怕。
“吃饭吧。”安然揉了揉卫洲的头,笑道。
饭菜放在桌上还是温热的,桌底下有烧红好的炭,烤的桌面都是烫的,饭菜自然也凉不了。
卫临不用装傻,自是要尽儿子的孝心,夹了一块肉放在他娘碗里,“娘,您喜欢吃肥瘦的肉,这块好。”
“用不着你向我献殷勤,你要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家,就对婉儿好点。”安锦骂归骂,儿子对她的孝心也受了,夹起肉咬了一口。
“我会的。”卫临拉了拉安然的手。
安然朝他一笑,心想,惭愧,她在捡林婉儿幸福。
“不,你没捡。”安然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差点把她吓一跳,还好她从小一个人自言自语惯了,对心里多出的声音没有感到大惊小怪。
“安然,你是叫安然吧?”林婉儿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代替我守护这个家我很感激,因为我无法守护他们,姑姑对我好,卫临哥哥对我也好,可我一直把他们当成我的亲姑姑和亲哥哥,没有办法接受爹为了报恩,把我嫁给卫临哥哥,我接受不了从小相处到大的哥哥成为我的夫君,安然,你能理解这种感觉吗?”
安然很想说理解,可她又怕吓着一桌子的人,只在心里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谢谢!我内心的痛苦也只能跟你诉说,安然,你不喜欢你的生活,我也不喜欢我的生活,我们之间互换身份,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而我想要一个无拘不被束缚的日子,我们彼此都已如偿所愿,以后你不必觉得心虚,捡了我的幸福,你就是林婉儿,而我也是你,安然。”
“你在现代?”安然惊奇问道。
这不是在做梦吧?这种互换身份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那你在现代适应吗?”古代女子穿到现代那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