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安锦姐,我还得回家做饭呢,你们吃,明儿个我再来看你。”韩大婶边说边解了围裙,递给林皓拿着,笑了笑,害羞的回去了。
安锦望着韩大婶的背影,对林皓道:“林大哥,我觉得韩春这人挺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林皓声音极小的应了句。
安然听到她爹的回答,哭笑不得,她爹也太附和娘了吧?
说实话,她不在乎她爹跟卫临的娘在一起,古代的这些繁文缛节束缚不了她,反正她一个叫爹一个叫娘了,他们俩在一起,叫起来不是更好?
她爹也是的,明明心里爱着卫娘的娘这么多年,偏要和安锦结拜异性兄妹,断了自己的感情的念头,何苦呢?
她相信卫临的爹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
卫临爹在卫临还未出世就离开了她们母子,卫临娘守了这么多年寡,卫临爹怕是在九泉之下心疼死,就她爹还守着陈规,不逾越半步,把卫临娘当亲妹子一样照顾。
看到爹爱的如此深沉,安然看着都心疼。
“你呀,别觉得还行,你要自己喜欢才行,”安锦虽有意成全林皓和韩大婶,但也得他们俩厢情愿才行。
“她家人太多,而我又不愿去倒插门,不太好。”林皓局促道。
“韩春妹子可不会让你倒插门,我问过她了,她帮她小儿子娶了凤丫头,自己也对得起死去的夫君了,而且她那两个儿子也是非常支持自己娘再嫁的,小儿子也说娘要是嫁了人,他林大哥一家他来照顾就好,让他娘尽管安心嫁,两个孩子都心疼做娘的,一家人都明事理,林大哥,你若娶了韩春妹子,韩春妹子的那俩孩子必会教敬你,不会为难你的。”安锦把韩大婶的家里情况一一说给林皓听。
打婉儿的娘在婉儿十岁就过世后,林皓一直未娶,以前也曾介绍过几个,但女方家提的要求太多,林皓为人老实,她也不愿林皓被这种家族世俗拖累,可这韩春是真的不错,两孩子又明理,安锦实在不愿林皓这么一个人苦下去。
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陪着说话,这份孤独和寂寞,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再说吧,咱们刚来这,什么都没有,等稳定下来了,我会考虑的。”林皓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与安锦住在一起是于理不合,等安锦好全了,他会尽快搬出去的。
“不急,你俩先处着。”安锦笑眯眯的,有的时候人的命运真的不得不说是福祸相依,虽然她和林大哥一路赶来这里差点遭遇危险,但真闯过来了,却是好事,你看,林大哥不就要有喜事了?
林大哥这人她了解,她若是觉得真的好,林大哥就基本认同了,婉儿娘就是她介绍给林大哥的,多好的人啊,成亲以来,和林大哥夫妻举案齐眉,看得她直羡慕,婉儿娘临终前都拉着她手说谢谢她做媒,让她嫁了一个好夫君,此生无憾。
“嗯。”林皓点了点头,“我们进屋吃饭吧,不然饭菜该凉了。”
啊?爹这是同意了?
“进屋吧,韩春妹子的厨艺好,我们去尝尝。”安锦一把拽过卫临,让他扶着她进屋。
卫临不敢反抗,只好乖乖扶好娘。
安然本来想拉着她爹,告诉他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的,可看到娘正揪卫临的耳朵,便知坏事了,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屋里,安锦坐好后,就对卫临喝道:“跪下!”
卫临像做错事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安锦面前。
“娘……”安然还来不及为卫临求情,安锦就指着她和卫临,责怪道:“你们俩呀,还想瞒我多久?”
“娘您知道了?”安然也乖乖的跪下。
林皓很镇定的把门关起,卫国卫洲卫城一脸懵圈,卫国先跪下求情:“奶奶,您这是做什么?为何要罚爹和娘跪下?”
安锦没理卫国,只对卫临道:“你自己说。”
卫临道:“娘,孩儿的确是傻了,恢复清醒也是这几天的事,没想瞒着您。”
知子莫若母,他就知道自己在娘的面前是瞒不了多久的。
“大哥,你刚听爹说话了么?”卫洲惊的直摇卫国。
卫城见卫洲这么大惊小怪,鄙视了他一下,“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卫洲:“……”
“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不能说?非要拉着婉儿进什么将军做嫁衣打探事情真相?你要是遇到什么,我不心疼,你别连累婉儿。”安锦埋怨卫临道。
“娘,真的不怪卫临,是我拉着他去将军府的。”安然见娘误会卫临了,忙帮他申辩。
“你起来,让他跪着。”安锦心疼儿媳多一点,去拉安然起来。
“娘,我不起来,我和卫临是夫妻一体,您若怪他,也是怪我。”安然不肯起来,卫临跪着,她也要跪着,卫临可是让她连累的。
“这臭小子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你还护着他?你呀,要我说他就不值得你对他好,卫临,你自己看看,婉儿对你如何?你当初怎么狠得下心去从军,如今是不是惹了一身麻烦带给这个家了?”
“是,娘。”卫临在他娘面前不敢说谎,他亏欠这个家太多。
“说吧,什么麻烦?”安锦很平静的问道。
“我怀疑司徒将军的死另有原因。”卫临如实回道。
“嗯?不是一封密信吗?”安然吃惊道。
“那封密信应该是和司徒将军的死是有关系的。”卫临虽然还是想不起那封密信的事,但也猜出那封密信写的是什么。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在给我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全说出来,大不了咱这一家人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怕什么。”安锦最不喜欢这个儿子想得太多。
当初他若不是对婉儿存疑,又何至去从军?
婉儿这些年对他的牵挂,所受的苦,如今是不是他自己想得太多?
从小她就教他,一家人不许藏心思,有什么事说出来一起面对,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偏这儿子心思就是多,这点她实在看不惯。
“我怀疑崔相勾结虢国,司徒将军找到证据,被崔相害了。”卫临既然怀疑是有证据的,“围攻我们的人虽然穿的是虢国服饰,可他们是朝庭的禁卫军,我认识其中一人。”
“什么?”安然惊呼,“崔相他竟然敢调禁卫军围攻当朝国舅将军?”
“他有什么不敢的?”一直没作声的林皓嗤之以鼻,“别说司徒皇后过世,就算没过世,这些个朝中权贵为了夺权,什么样的阴暗手段用不出来?”
一个光明磊落的镇国将军又怎么能与阴诡的崔炎相比?
所以卫临说司徒将军被崔相害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崔炎此人本就是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
“所以你让婉儿给你打掩护,你在将军府找证据,想一举扳倒当朝崔相?”安锦看了眼林皓,质问卫临。
“娘,真的不是卫临让我做的,相反,是我拉着卫临去查真相。”安然一边帮着卫临顶罪,一边责怪卫临,“你怀疑司徒将军是被崔相害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想自己查,不想连累我们。”安锦替卫临回答了,“你以为你找到了证据,可以往皇上那一告,就能告倒崔相了?要我看,密信之事就是一个幌子,就等着你们往火坑里跳呢。”
“娘此话何意?”卫临抬头问道。
安锦冷笑一声,反问道:“我问你,你落在崔家人的手里,他们为何留你一命?”
“因为崔博并不知道密信落在崔管家手里,所以留着我想找密信的下落。”卫临认真回道。
不然怎么解释崔管家没杀他,只是灌傻他?
他若死了,崔博难道不会疑心他吗?
“崔管家拿着那封密信在身上做什么?难不成想着有朝一日崔家想杀他,他可以以此救命?还是用它来挟崔家?升官发财?”安锦真要被卫临这个傻脑袋气死,“崔相既然派他儿子崔博来这里查找密信,而崔博又把这事交待给了崔管家,这说明他们之间是彼此信任的,说不定就等着你们找到那封密信,再给你们设一个陷阱,你猜的崔相勾结外敌,就成了是你的罪名,司徒将军的死由你来背,他们置身事外呢。”
“娘分析的对,卫临你发现了没有,那个崔管家对我们客客气气的,你不觉得挺奇怪吗?”安然每次看到崔管家朝她笑,就觉发毛,刚被娘一说,现在想来,他的那种笑就感觉像是猎人等着猎物入网一样。
“若真是这样,为何我去崔管家的屋里想偷密信,崔管家有意阻挠?”
“你确定他是阻挠?”
“确定,三个晚上,第一夜写了一晚上帐簿,第二夜,频繁起夜,第三夜,他罚了一众下人跪在他房里,这么明显的做法,他是不想让我找到密信。”
“他阻挠你?这么说他已经知道你不傻了?”安然惊呼。
“他在将军府门口看到我的那刻就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也是回来后想通此事,今早我找了之前喝过的药,药里有一味血斛,是解毒之用,我们或许可以问问何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