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门前。
一辆保姆车中,赵婴气呼呼发着牢骚。
“真有意思,我们女子十二乐团什么时候改行干起丧葬了。你们经纪团队就这么不管不顾,什么活儿都接吗?”
一旁经纪人也是无可奈何,赔笑劝道:“我的大小姐呦,赵家在锡城的势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直接给老板打的电话,我们有什么办法。”
“他赵家势力再大,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嘘……我说你能不能小声点,你就不怕被赵家人听到小命不保啊!”
经纪人赶紧捂住赵婴的小嘴巴,满脸惊恐的做着噤声的手势。
“我的小祖宗喂,算我求你了,也就一个下午的事,坚持一下就过去了,我保证葬礼一结束咱们就撤行不?”
赵婴还是一脸不悦,不情不愿道:“明天就是音乐节开幕,彩排的曲子还没练熟呢,却跑到这来给个死人吹奏哀乐!真是丧气!”
这时,车门被人打开,一个披麻戴孝的家丁似的人物,对里面说了一句:“眼看吉时都快到了,还在这磨磨蹭蹭什么!麻利点!”
赵婴狠狠白了那人一眼,跟着姐妹们没好气的下了车。
此时整个赵府门前,是一片的悲声载道香火袅袅。
随处可见的岁头纸,满满一地的碎纸钱,再加上愁云密布的天气。
整个气氛就给人一种特别阴郁而沉闷的感觉。
极不舒服!
好在门前是宾客盈门,才让人不至于把这里当成阴曹地府。
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搜身后,赵婴等人步入大门。
一路前行,进入到内院后,便看到了更多的人。
乌央乌央的,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赵婴心里不由暗暗一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她不知道的是。
这次赵宗恒的出殡仪式,在整个锡城乃至姑苏范围内,影响还是颇深的。
毕竟,作为本地最具权势的家族,无论是明面上的工商农牧渔等行业,还是暗地里的浴贷卡当摩等偏门,背后,均有赵家暗中操控的影子。
尤其是近几年在锡城大肆兴起的物流配送业,自从被赵家收归旗下之后,发展的势头越发迅猛。
单是上一年,就为赵家创收了数亿的净利润。
不得不说,赵家在这一方面的经营,还是有些手段的。
但,须知的是。
物流配送这一行业,在刚刚兴起那几年,是宁家呕心沥血打下了坚实基础,将整条产业链做到完善的。
只是宁家在一夜之间覆灭后,才顺理成章被赵家乘上了这趟东风。
但不论怎讲,物流配送行业的巨大成功,总归是增强了赵家的整体实力,使其在锡城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而在赵宗恒死后这几天,赵家登高一呼,带领四大家族等势力抱团对抗宁天臣的举动。
更是使其地位变得如日中天,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全新高度。
可以肯定的说,如今在锡城,除去那些暗藏深处的高端势力之外,就是他赵家的天下了!
因此,今日赵家举办葬礼能做到如此盛况空前,也就都在情理之中了。
顺着人流继续往前走。
赵婴终于来到了葬礼的最终举办地——赵家后园。
料到今日会宾客如云,所以赵家一早便将整个后园都清理出来,腾出了差不多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
各路人流最后都会聚集于此,然后再由家丁指引着,一个接一个的登上前方高阶。
高阶尽头,便是灵堂。
赵家之主赵震霆,此时就站在灵堂前,面无表情地接待着前来吊唁的宾客。
“赵总,请节哀。”
一名锡城地位颇高的企业老总,刚刚迈上高阶顶端,就一路小跑着来到赵震霆面前,感同身受的问候了一声。
赵震霆点头回礼。
然后这位老总才继续步入灵堂,躬身祭拜,诚心敬意地为亡者点上了三根清香。
极少有人知道,此刻巨大的棺椁中,盛放的竟是用沉香木精心雕刻而成的赵宗恒的替身。
赵家对外公布的死因是,赵宗恒死于溺水而亡。
说来也是讽刺,赵二公子生前何等威风,何等的万人敬仰。
谁曾想过,他这样的人物,最后居然会落得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以至于还要用一块烂木头来代替下葬。
这样一个耻辱的死法,赵家自然是要将一切关乎死因的消息,做到严防死守,不透露半点风声。
但。
那日在丽都酒店目睹赵宗恒被挫骨扬灰的,可不只一两个人,而是上百人!
所以,要想永久性封锁消息也是不现实的。
故此为今之计只有迅速积蓄力量,在消息传开之前,将凶手一命归西,才能保住赵家颜面。
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一些陌生面孔。
赵震霆一一点头迎谢,他的表情平静无比,没有一丝的情感流露。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感同身受。
毕竟,中年丧子,乃人生一大悲剧。
何况死的还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毫无争议的赵家未来接班人!
大概又接待了几十人,赵震霆移步旁边,接过管家递来的一根烟,闭起眼睛,狠吸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悲痛。
“我的儿啊!为父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白死的!要不了多久,为父便会将那个宁天臣碎尸万段,粉身碎骨!你再等等,再等等!”
“赵总。”
一声赵总,将赵震霆从悲痛中拉了出来。
睁眼看去,来人正是沈大富。
今日的沈大富,极少见的收尽了脸上的笑意,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有些怪异。
“人都到齐了吗?”
沈大富知道赵震霆指得不是吊唁宾客,而是对付宁天臣的高人。
“来了差不多一半了,不过,最仰仗的那几位,恐怕还要再等上几天。”
“无妨,大不了再让那余孽多活几天。”
赵震霆说着话,瞥了眼沈大富,发现对方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
赵震霆当即说道。
沈大富摸了摸下巴,犹豫片刻道:“赵总,不知道是不是我过于敏感了,我就觉着我今天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落不着底。就感觉……”
赵震霆冷冷盯向他:“你是说,今天他会来砸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