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三句话让男人为你花三十万?
应该是很难做到的事,明雪做到了。
她靠在广告牌旁,意态懒散。
“帅哥。”
“车技不错啊。”
“给我撞这么老远。”
三句话一出,先不说后座里的人什么脸色,劳斯莱斯幻影旁边的司机是冷汗直流。
“姑……姑娘……”
轻微的声响下,陈放按下车窗,他似乎是有轻微的近视,带上眼镜又仔细瞧了瞧她。
细细的银色链条落在他俊朗的脸颊上,“陆鸢?”
有一条腿支楞不起来,明雪只能支楞一条腿,她略微迷茫一瞬。
“谁?”
陈放抿了唇,挺拔修长的身形从车内走下来,他屈膝蹲在明雪面前。
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半晌,最后落在她的脸上,“陆鸢,是你,对吗?”
他眼中有一点潮湿的水汽,明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她指着自己的腿,“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处理这件事?还是……你想赖账?”
他垂目,良久,最终松开了握紧的手,抿唇沉默的把她扶上车。
他穿着纯手工的昂贵衣裳,而她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百块。
明雪似乎从上到下就写着两个字。
——穷
批。
两人坐在后座,明雪新奇的打量周遭,而身侧的陈放则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不像,又太不像了。
陆鸢半生钟食鼎鸣,是被如云富贵供养出来的。
她不会像这个姑娘一样的。
可是,这世界上真的有长相如此相似的人吗?
片刻后,明雪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腿上,陈放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蹙眉俯视她。
“你做什么?”
她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食指手背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耳朵。
而后,她轻轻靠近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那先生你又在看什么呢?不是你先看我的吗?”
她几乎要吻到他的耳侧,笑意清浅的问他,“先生,我好看吗?”
陈放拉开两人的距离,压着眼皮轻斥一句,“放浪!”
陆鸢一只手肘向后,落在车窗下沿,“哦,没见过我这种?”
陈放侧头不看她,只耳朵微微有些泛红,真是的,怎么这么容易就害羞了呢?
等到快要到达目的地,他才再次开口。
“我姓陈,单字放。”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推了推那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眼镜。
而后,他侧目观察她的神情。
如果,真的是她,她还记得他的话……
明雪“哇奥”一声,然后说,“名字不错。”
她明明是夸人的话,但是不知为何陈放脸色却明显不那么好看了。
路上景色倒退飞驰,明雪背对陈放的时候,眼睫蝶翼般压下,拢住其中神态。
刚才匆匆上车,在陈放随手放在一旁的文件上瞥到“文渊集团”几字。
文渊集团是云港老牌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所属,而陈放则是陈家这一任家主的名字。
如果这股力量能够为她所用,那她的胜算将会大大提升。
她低低浮现一个笑意,而后收敛。
车,到站了。
到了医院之后陈放又陪她一起挂号拍片。
直到最后诊断结果出来。
医生:“骨折了,需要上石膏夹板。”
陈放蹙眉,明雪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佯装质疑,“怎么了大老板,这钱你该不会不愿意出吧?”
她依旧是笑吟吟的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司机下去缴费,陈放和她一起坐在治疗室里。
他喉咙动了动,应该是终于忍不住了,才问:“你不疼吗?”
明雪夸张的发出一声声响,“哎,怎么不疼,疼死我了。”
她一手拽住他的手腕,拉着他的领口,带着笑意的贴近他,“先生,你亲亲我或许我
就不疼了呢?”
她的手指摩擦过他的胸膛,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他甚至能感触到她皮肤的温热。
陈放拉开她的手起身,突然感到一股荒谬,她怎么会是陆鸢?
不像,不像。
陆鸢从不会像她这样不着四六,她一向都是矜持优雅的模样。
陆鸢连和人握手都是恪守礼节的,绝不会像她这样轻浮。
虽然明雪还长的与那个人如此之像,但是却性格分明的让人轻易区分。
如果不是性格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一定会以为那个人活着回来了。
如果是陆鸢的话……
陈放失笑,说不得大发脾气,恐怕整个医院都要鸡飞狗跳了。
上夹板正骨的时候,闹闹腾腾的明雪终于安静了下来,她额头冷汗直流,下唇咬的很紧。
陈放看不得这一幕,这总会让他觉得此时此刻受这种痛苦的是陆鸢。
等终于弄完,明雪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侧头看去。
陈放正背对她在窗边打电话。
青年身姿修长,侧脸清俊,宽阔的肩膀似乎很有安全感。
给明雪办完住院手续,陈放在她床头放了一张卡。
“这里是三十万,如果你有其他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
明雪靠着床头半
躺着,一手放在脑后垫着,微微抬头看他。
“三十万,唔,真是有钱人。”
她又笑了一声,“真大方啊。”
陈放手机震动好几声,他只点点头,“是我应该做的。”
确认明雪没有其他事,陈放推门离开。
正当她把玩那张银行卡,陈放去而复返,“怎么了?”
他站在明雪床头片刻,在她的缴费单据上写下一串号码。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你以后有事,可以打给我。”
明雪愣了下,还没等她说什么,陈放已经仓促离开。
背影看着像是被狗给撵了。
陈放在伦敦出差,想到那个被撞的姑娘,几度走神。
真的太像了。
回到酒店,他坐在客厅的中岛台前,手中是半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不信,他不信那个人不是她。
半杯酒喝完,电话震动。
他单手拉了拉领带,整个人显露出一股放松的慵懒姿态。
纯色的领带半搭在他的锁骨上,矜贵的凤眸浅浅搭着。
“说。”
“放哥,我查了那个女人,她……她真的和陆小姐没关系。”
那边继续劝慰,“只是长相相似罢了,你忘了吗?陆小姐她五年前就沉海了。”
“那年邮轮失事,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