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锁在里面,听着外界传来的声音。
是宴靳南在说话。
她听着他说的一切,缓缓流下了一滴眼泪。
偶尔还会有其他的朋友和她说几句话。
再之后,她又听见了另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
宴离!
她的小离,她的宝贝,为什么要哭泣呢?别哭了,别哭,妈咪会心疼的——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的小离,想要伸手抚摸他的小脑袋,温柔地安慰他。
可是,身体仿佛被灌了铅,动弹不得,眼帘上,也仿佛压着两块巨大的石头,根本睁不开眼。
——妈咪,你不要装睡了好不好,呜呜……
——妈咪,你是要丢下小离一个人吗?妈咪不要小离了吗?
不!妈咪怎么可以会丢下你一个人?!妈咪怎么可能不要小离!
“爸爸!妈咪,妈咪动了一下!”
宴离的声音万分惊喜,他兴冲冲地看向宴靳南,却见宴靳南像是傻掉了似的,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
“爸爸,你发呆干什么!”
宴靳南被宴离叫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按响了床头铃。
不等医生过来,一直在外面守着的苏临昀听见宴离失声的惊呼,赶紧跑了进来。
“我来检
查一下小念的情况吧!”苏临昀心情激动难以自抑,只动一下也是好事啊!
这是这几天以来大家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一番检查下来,苏临昀眼中迸射出了狂喜之色。
“小念现在应该正在逐步转醒,或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完全恢复意识了!”
苏临昀脸色的神情毫不掩饰,温柔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儿。
就连宴离都看出来了他眼神之中的灼热,他一扁嘴,神情委屈,“苏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妈咪。可是,苏医生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追求妈咪了?”
“小离好可怜,妈咪一直睡觉不理小离,平时爸爸要和小离抢妈咪,现在苏叔叔你也……”
宴离越说越委屈,仿佛下一秒又要重新哭出来。
苏临昀略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小离,叔叔不是要和你抢妈咪,我和小念只是……只是朋友。”
他艰难地吐出“朋友”两个字,违心之语,说起来的确很难。
“真的吗?苏叔叔!”宴离像是非常惊喜似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临昀的神色。
苏临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真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现在温念已经基本上能对周遭的事情有所感知,也能
听见大家说话,因此,宴离和苏临昀的这段话也毫无保留地钻进温念的耳朵里。
有了苏临昀的肯定,大家心中始终紧绷的一根弦都松了不少,尤其是杜雪如,她这几天也完全没有休息好,心里担心着温念的事,还要操心公司的一些琐事,尤其还要应付那群难缠的记者。
这段时间网上始终没有关于温念情况的明确消息,那些记者知道杜雪如是温念的经纪人,知道不可能采访到温念,就找到了杜雪如。
杜雪如想了想,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杜雪如v:有一个好消息!温姐姐已经在康复的过程之中啦!很快就会回归。
杜雪如知道温念其实是个非常重视粉丝的人,她发这条微博,主要目的其实也是为了安抚温念的那些粉丝。
所以才说,等待是最难熬的,这些天来,担心温念的网友们心情也是处于一直紧张的状态。
杜雪如微博一发,粉丝纷纷表示没有白等。
一天很快就又过去了,自从那天发觉温念动了一下之后,就又没了动静。
宴离沮丧不已。
江月欣也找了理由再次来医院,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壶,进病房之前又遇见了那个医生。
医生
把昨天的好消息顺嘴和江月欣提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医生的错觉,他感觉自己说完后,江月欣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一下,他没来得及多想,江月欣就匆匆进了病房。
江月欣进去后,小心翼翼地装着鸡汤的保温壶放在桌上,然后装作不经意间地问道:“靳南,我昨天听医生说,温念有可能醒不过来了?”
因为得知温念复苏有望,宴靳南脸上的颓唐消散不少,听见江月欣这么一问,没有多想。
宴离闻言却是直接抬起头看向江月欣,他其实是知道奶奶素来对妈咪都不太喜欢,甚至抱着敌意。
“奶奶,你是不希望妈咪醒过来吗?昨天我看见奶奶特意去问妈咪的情况,还以为奶奶是开始关心妈咪了……”
宴离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委屈,看着江月欣的表情,就像是江月欣非要把他和妈咪阻隔分开似的。
他其实是故意这么开口问的,他昨天跑去卫生间的时候,正好看见江月欣和一个医生谈话,是在说妈咪的事情。
宴靳南听见宴离的话,下意识就把凌厉的眼神扫向江月欣,就瞥见她心虚躲闪的眼睛。
他心中闪过一丝怀疑,是了,江月欣一直
以来都对温念看不惯,难不成这次其实这次温念出车祸是……
他不是没怀疑过乔雪珊,但他派去盯着乔雪珊的人并没有发现乔雪珊之前有什么异常行为。
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只是冷着脸让江月欣没事就赶紧回去。
江月欣迫于压力,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入夜,宴离一直守着温念,可很快就被困意战胜,趴着睡着了。
宴靳南见此,动作小心地把他抱到另一张床上去睡。
“妈咪……”宴离在迷迷糊糊间说着梦话。
替宴离掖好被子,宴靳南又重新坐到了温念床边,定定看着温念的容颜。
温念睁眼沉重的眼帘,感觉到手心被一个大掌包裹在其中,她下意识就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宴靳南趴在床边的睡颜。
宴靳南身材高大,这么趴在床边其实是很难受的,可他不想离开温念半步。
温念的心里不知道闪过什么情绪。
视线一转,她也看见了旁边床上的宴离,有想起了昏睡中听见的声音,心脏倏地一疼。
她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肢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动一下都有些艰难。
这极其细微的动作很快惊醒了浅睡的宴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