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翁听后也不禁点头微笑,口中夸赞道:
“不错!通过转折交错、首尾照应的笔法,从似玉非雪、近水先发的梅花着笔,写出了早梅的形神。”
“不愧是小文圣啊!”
杜景堂闻言当即满脸笑意。
“哪里哪里,在下班门弄斧了!陶圣才是文学大家,希望陶圣能够多多指点在下啊!”
就在二人互吹彩虹屁的时候,大皇子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对着他们拱了拱手,淡淡说道:
“陶圣,小文圣,本皇子也有一首咏梅诗,本是本皇子闲来无事乱写的,不知可否请大、小文圣提点一二?”
陶翁闻言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说道:
“哦?没想到勇冠三军的大皇子也对诗词感兴趣?不妨念来,让我等听听!”
大皇子点点头,抿了抿嘴唇,随后缓缓说道: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话音刚落,就听杜景堂拍着手喊道:
“好!好啊!”
“好一个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不愧是大皇子!武功不仅了得,文学造诣竟然也如此之高!比某些人可要强多了!”
陶翁也眯着眼睛,一边点评,一边赞叹道:
“此诗阐述了梅、雪、诗三者的关系,三者缺一不可,只有三者结合在一起,才能组成最美丽的春色。可以想象,如果只有梅花独放而无飞雪落梅,就显不出春光的韵味;若使有梅有雪而没有诗作,也会使人感到不雅。”
“赏雪、赏梅、吟诗。实属诗人三大幸事,佳作!佳作也!”
群臣闻言,也相继随声附和。
皇后高坐大殿之上,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此时在她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笑意。
这一场戏,由陶翁先开唱,目的是开锣,用其文圣的身份给方辰压力。
之后小文圣杜景堂登台,用诗作把这一题的难度先提高一个档次,再次对方辰施压。
最后由大皇子定场,连他都能写出令大、小文圣认可的佳作,更给了方辰最后一分施压。
在这种情况下,方辰若是拿不出诗句,或者拿出的诗句非常一般,必然被无数人耻笑。
那这一测,只怕是不可能过了。
皇后目光始终停留在方辰身上。
方辰,这次你该如何应付?
就在这时,只见大皇子冷哼一声上前,冲着方辰冷笑一声说道:
“六弟,已经过去半刻了,你可曾想出诗句?”
“是不是想不出来了?”
“哎,早年你还在文渊阁念书的时候,大哥我就几番劝诫你,要你好好读书,你看看,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不过没关系,这才一局而已!”
方辰闻言顿时嗤笑了一声说道:
“啊?你们不是正在装逼吗?我看你们装逼装得那么开心,不好意思打扰而已。没事,你们继续装,不用在意我。”
大皇子闻言嘴角顿时一抽,冷哼一声说道:
“你要是作不出来就趁早认输,我们也好进行下一项,免得浪费大家时间。”
“毕竟你不学无术的名声,在整个京都那是出了名的。”
方辰冷笑了一声,目光扫过大皇子和大小文圣,沉声说道:
“好好好,你们确定不装了是吧?”
“那好,都滚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第一首,《咏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这一句一出,大小文圣同时脸色骤变。
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
单这一句,就已然写出梅花最重要的品性,那就是铮铮傲骨!
方辰,竟然有这种文采!
而且这“第一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做好几首诗吗?
没等众人震惊,就听方辰接着笑道: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想来!”
这……
大、小文圣齐齐傻眼!
前两句的梅花,给人坚持在苦寒之中梅花的样子,带着一丝凄苦的美感。
可后两句却骤然反转,即使是苦寒之中,仍然在散发出淡淡香气,单是这种逆转的手法,就足以傲视古往今来所有咏梅诗句。
佳作……
不,岂止是佳作,简直就是上上之作!
陶翁顿时脸色苍白,满脑子都是问号。
刚才自己还讽刺别人不懂写诗,不学无术,现在打脸了吧?
就在这时,只听方辰接着说道:
“第二首,忆梅。”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
竟然又作一首?
陶翁顿时心头一震。
好一个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嘴上说是恨,可心里却还在惦记着过去的落花,这根本不是恨,而是爱!
然而!
两首似乎根本无法阻止方辰,就听他接着念道:
“第三首,咏红梅花得红字”
“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喜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虹。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陶翁已经绷不住了。
这三首随便挑出来一首,都是他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在区区几分钟内,就作出三首绝顶好诗!
那文采岂能是凡人所能比拟的!
呵呵,就这自己还号称文圣?
还舔着脸来给别人出题?
脸都不要了!
一时间,羞愧,自惭,百感交集涌上心头,陶翁捂着脸躬身说道:
“六殿下……六殿下学究天人,此三首梅花诗堪称千户绝句,古来无人能与之相匹配,今后恐怕也难有诗能出齐右!”
“老夫……不,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测,殿下赢了……”
话音未落,就听一旁的小文圣杜景堂冷笑一声说道:
“陶老师先别下定论!这三首诗,根本就不是他写的!”
“什么?”
在场群臣顿时惊讶地看着杜景堂。
不是六殿下写的?
那又是谁写的?
谁还能够写出如此佳句呢!
陶翁闻言眉头微皱,他看向杜景堂疑惑道:
“你何出此言?”
方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也看着杜景堂,想看看他这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