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确认了地毯式排查的决策，警局就开始飞速的行动了起来。
被警员们圈定的位置几乎遍布了整个城市，而死者死前的穿戴又十分普通，放在监控录像里，简直就是根本找不出的路人甲。
这么一来，确认身份的工作就只能从线下来完成，就像是从大海里捞出一条不大显眼的鱼一样困难。
不过好在几人还能从信息库中调取死者几年前的照片来进行比对，警员们拿着照片和信息进入人群，在圈定出的范围内挨家挨户的询问。
终于，在一处低矮的棚户区，传来了莫林想要的消息。
“莫队，找到了。”
找到了？！
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
警员的汇报来的很快，或者说只要生活环境确定，之后的信息调查就会变得十分轻松。
“死者在出狱之后就开始做起了流浪汉，依靠乞讨和翻找垃圾生活。”
警员发来了其他流浪汉的证词：“这几人是跟死者居住在一起的流浪汉，据他们所说，上一次看到死者是一周前。”
陆鹿抿了抿唇：“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四天之前，基本附和情况。”
莫林点了点头，将证词接着翻了下去
。
也就是这么一眼，他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句话怎么解释？”
莫林将记录截图发给了前线调查的警员：“什么叫做可以有新的开始，从头再来了？”
“不知道。”警员的语气也有些茫然：“流浪汉的证词就是这么说的，据说死者跟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激动和欣喜，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流浪汉们还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很好的工作，并没有产生怀疑。”
“而且还有一点。”警员的语气有些迟疑：“那些流浪汉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因为没个流浪汉都是竞争者，在没事的时候，他们很少会有什么交流和碰面。”
莫林皱紧眉头。虽然这次的调查成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可是要说对案件的调查，却完全没能起到什么应有的帮助。
陆鹿也忍不住目露茫然：“按照这个说法，很像是凶手许给了他什么好处，然后哄骗死者离开了自己一直待着的地方。而且从头再来……”
陆鹿摇了摇头，只觉得脑海里的线索像是千丝万缕纠结在一起的线条，老半天也没能梳理出个头绪来。
比起她的迷惑，
莫林显然更加冷静和理性一些。
这男人点了点手中的资料，神色冷沉：“你的推论是附和逻辑的，现在的问题是，需要多大的好处，才能让一个已经丧失希望的人选择重新开始？”
“还有一点，为什么死者会相信这个人的许诺？”
陆鹿皱起那双纤细的眉毛，看向莫林的神色满是迷惑。
莫林没有再开口，这男人思索片刻，话锋陡然一转：“石膏像上可以提取出指纹吗？”
陆鹿反应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行，雕刻师在进行雕刻时候都会待上手套，我对死者的尸体和石膏像都进行过采样，没有发现其他的指纹，干净的可怕。”
“而且还有个问题，他的银行卡根本没有资金流入，我们不知道凶手许了什么好处，也没有办法通过银行卡的资金流来确定凶手的身份。”
陆鹿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凶手和死者的交流一直通过线下和现金，他们确实没办法进行定位和推理。
这么一来，线索就又被中断了。
莫林叹出口气：“如果从死者的方向找不到线索，我们可以从凶手的方向入手。”
“凶手？”陆鹿神色疑惑：“
我们根本就没有确定嫌疑人啊？”
说起这个，莫林轻哼一声：“谁说没有？展出现场，不就有个最大的嫌疑人吗？”
最大的嫌疑人？
陆鹿只是被杂乱的线索和案件缠绕，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她的脑子和思维能力，怎么说也是经过了整个刑警队肯定的。
被莫林这么一点，陆鹿也就陡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举办了展会的艺术家？”
莫林点了点头，神色笃定：“死者活着的时候就被封存在了石膏像里，也就是说，石膏的雕琢是死者死亡之后才完成的。”
陆鹿倒吸一口凉气。
“凶手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强，在死者还没有完全死亡的情况下，对这个雕塑进行了雕刻，并且若无其事的将雕刻后的雕塑放进了仓库。这绝对不是一个心理正常的人能做得出的事。”
这话倒是没错，可莫林什么一顿，语气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么说的话就有个问题了，既然是活着的时候被装进了石膏像里，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尸体被放在了两个雕塑中？”
陆鹿呼出口气：“切分。在灌装之后，对尸体进行了二次的切分。”
面对这
种几乎心理变态的凶手，莫林也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先将人灌进了石膏里，然后进行了切分？”
陆鹿点了点头，神色十分笃定：“因为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这点完全可以确认。而尸体的腰腹的横切面，是被一刀斩断的。”
提起那具尸体的惨状，陆鹿的语气也有些僵硬：“正常情况下，没人能做到这一点，除非某些十分专业的工具。”
“比如说用来切分石膏体的刀？”莫林皱眉。
陆鹿缓缓点头，就接着道。
“还有一点，胸腹处的血管和脏器很多，如果在死前进行切割分尸，一定会造成死者的大出血和脏器的腐化。但是从尸体的情况来看，内脏的腐坏程度，完全没有达到相关状态。”
“也就是说。”莫林稍作思索，就给出了陆鹿相同的想法：“死者是先被闷在石膏像里窒息死亡，之后又被切分成了两截分别雕刻，最终一起放在了仓库里？”
陆鹿与莫林对视，她虽然没有开口，可那眼神分明就是赞成的意思。
莫林呼出口气：“这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让凶手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