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入狱怎么够,他可是杀了人的!我都恨不得他被枪毙!真进去了也好,断我个念想,我就脚踏实地的自己养孩子了。”
说着,女人看着熟睡的孩子,脸上满是疼惜:“虽然可怜他一出生没见过爸爸,不过这种渣男,还是趁早就别见的好。”
看这女人情绪还算稳定,陆鹿也安心的点了点头。
她稍作沉吟,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周扬做的这些事不算犯法,只能从道德层面谴责。我们会努力争取的。”
那女人将两人送到门口,脸上带着点儿笑意:“没关系,当年的事情其实大家已经不怎么在意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忙争取个死刑。”
“他得给他的妻子偿命。”说着,这女人头一次露出了几乎是狠戾的神色:“那是个很好的女人,真的。”
确实很好,不然也不会跟着这男人死心塌地过那么多年。
陆鹿没说什么争取死刑的困难,她只是点了点头,再一次肯定的道:“我们会尽力。”
两人下了楼,莫林若无其事的开口:“你不该这么答应她。婚内暴力很难判定,如果审判结果是家暴,那就不可能争取到死刑。”
“我知道。”陆鹿翻看着手中的证据,语气反倒是十分
轻快:“我要争取的就是过失杀人,和他一直以来的暴力行为。如果这种人都判不了一个死刑,我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眼看着陆鹿已经下定决心,莫林也就不再开口劝说。
两人一路沉默者回到了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证据再一次走进了审问室。
周扬紧张兮兮的看了过来:“警官,我这个事儿——”
陆鹿直接将证据甩在了桌上:“这是我们找到的证词,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这周扬咽了口口水,就赶忙抓起桌上的文件。
可偏偏等看过一截,这人脸上反倒还露出了像是放松一样的神色:“就是这些啊,这有什么嘛!”
周扬将文件往桌上一扔:“怎么就是伤害了,女人不就是个用来玩儿的玩意儿?”
不管什么时候接触这人的三观,陆鹿都能感受到新的震撼。
这周扬往椅背上一靠:“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现在给惯的,什么罪都受不了了!有点问题就哭天喊地说什么受了欺负。”
“你看看以前!”这周扬是理不直气也壮:“女人都是做商品的,可以随便买卖的!那时候我买个老婆回去,那不是随我怎么处置?明明社会在发展进步。”
周扬哼出一声。
“怎么我们男
人的社会地位反而下降了?这本身就不对劲!我们可是创造财富和金钱的,你们这些女的,就该做附属,少成天在外边抛头露面的,还真当自己不一样了?”
陆鹿此刻就发觉,人的底线果然是要经过不断的挑战的。听这周扬的屁话多了,她反而还能心平气和的整理文件,脸上连点怒火都已经懒得露出来了。
反倒是莫林皱起了眉,这男人不动声色的看过陆鹿的神色,见她没显露出明显的怒气,这才松了口气一般,冷声对周扬呵斥道:“闭嘴。”
那周扬也不敢废话,只能咂巴了两下嘴,不情不愿的哼出一声。
指望这种心理变态招供那无异于是天方夜谭,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选择了离开。
虽然这头没能得到什么想要的信结果,但下边的警员却是带来了不错的消息。
“你确定吗?”陆鹿看着手中的资料,几乎可以说是喜上眉梢。
“确定。”这警员点了点头:“我们调了周扬从小到大的体检记录,这人从来没有检查出过什么精神病,精神控制和三观不正也不能算是精神问题吧。”
“当然不能!”陆鹿呼出口气,将这份文件珍而重之的放进了贴身的口袋。
但紧跟着,
最大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接线的警员神色有些异样,就握着手机看向莫林:“莫队,周扬的家属申请了精神鉴定。”
莫林一挑眉梢,而陆鹿则是直接皱起了眉:“他们还就真不放过神经病这条线了吧?他们申请精神鉴定是想干什么,造假?”
“多半是这个打算。”莫林见多了这种有意脱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罪犯,听到这话甚至有了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陆鹿抿紧了唇瓣:“那怎么办?我们又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公正廉洁,如果真的有人帮他做了假证明怎么办?我们难道还真要把周扬再送出去吗?!”
陆鹿神色急切,莫林反倒是有些无奈似的。
这男人缓缓摇了摇头,最后也只是十分肯定的放出一句:“放心吧,如果真的要做假证明,他们才是自取灭亡。”
陆鹿虽说是对莫林有诸多不满,但是不得不说,这男人几乎从不说谎。只要是他下的判断,也从来没有失手的情况。
莫林这话音落了,陆鹿不由得露出狐疑的神色,却忍住了没有开口反驳。
周扬的父母显然十分担忧自己的儿子,不过一天时间,就一句找到了精神鉴定的机构。
原本应该是莫林和杨阳押送周扬,但警车
停在警局门口,两人就在车前捕捉到了突然刷新出的小陆法医。
“小陆也去?”杨阳将人按上了警车:“你可别膈应自己了,等我们回来不就行了?”
陆鹿摇了摇头,已经十分主动的拉开了车门:“不行,我必须得看看是什么无良的大夫会接这种活。”
杨阳和莫林对视一眼,看这队长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就只能点了点头:“行吧,但是你可得控制住自己,别一不小心气出个好歹来。”
不得不说,朋友之间的了解着实可怕。
杨阳说完这话,陆鹿扪心自问,还真不敢打什么保票说自己一定不会生气。
她只能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哼出一声。
三人抵达鉴定机构,押着周扬上了楼。
周扬的父母就等在电梯口,几乎是看到周扬的一瞬间,那女人的眼眶都憋的通红。
她小心翼翼的凑近,伸出手想要抚摸周扬的胳膊:“我的乖乖啊,你这是受了多少罪啊?都瘦了!”
说实话,周扬被带进审问室到现在也不过一天多,充其量也就是黑眼圈稍微重了点儿,怎么也到不了一眼就能看出憔悴的地步。
可偏偏这老人就觉得自家儿子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向陆鹿几人的神色也是充满了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