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鹿的引导下,那情绪急躁的女孩儿也开始陷入了思考,老半天才十分迟疑的摇了摇头。
“那最后一个问题。”眼看着女孩儿所说的单元楼近在咫尺,陆鹿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你姐姐住的这栋楼,隔音怎么样,能到你们在楼道里厮打但是没人听到的程度吗?”
“隔音,应该挺好的吧?我跟那个女人打架的时候,周围都没人出来。”
那可不一定是隔音好啊!
听了一路的杨阳不由腹诽,说不定就是不想被两个疯女人卷进去呢?
几人已经下了车,陆鹿拎起自己的尸检工具,跟着莫林和杨阳一起上了楼。
“就是这间。”女孩指了指前头的防盗门。
莫林先惯例的按了门铃,三声过后里边毫无动静,这男人就退后两步——
那女孩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可视线里并没有出现电视剧常见的踹门桥段。
杨阳活动了一下肩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截铁丝。
“走吧。”
防盗门应声而开,那女孩儿还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足有三秒。
“不,不踹门啊?”
“当然不踹。”陆鹿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那可是防盗门,脚
还要不要了?”
气氛就陡然尴尬起来,不过随着大门打开,那女孩儿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几乎仓皇的向后退去。
直到紧紧贴住身后的墙壁,她似乎才找出了点儿难得的安全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从玄关露出的脚,神色满是惶恐。
陆鹿也不为难这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女孩儿,她十分迅速的分发了口罩戴好,就一马当先抬脚走进了现场。
从门口看,玄关处正好露出一双穿着帆布鞋的女性的脚,可等进了客厅,陆鹿才发现躺在血泊中的是两个人。
女性身形僵硬,蜷缩着身体护着小腹,可血迹还是从她身上开始蔓延,染红了一条洁白的裙子。
而那躺在血泊中的男人正在呼呼大睡,胸膛有节奏的一起一伏,房间里浓重的酒气几乎熏的陆鹿睁不开眼睛。
等酒精味儿顺着大开的防盗门散去不少,陆鹿才呼出口气,冲杨阳使了个眼色:“杨阳哥,叫家属进来认一下人吧,这案子挺明显的了。”
杨阳一点头,就探出半个身子去喊那躲在外头的女生。
倒是莫林缓缓蜷缩起指节,已经迈出的步子又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
外头的女
孩儿迈着小步,小心翼翼的从门口钻了进来。
“看看,这是你姐姐吗?”陆鹿冲地上的女人扬了扬下巴。
而那女孩儿已经紧紧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睛里尽是泪珠:“是,是我姐姐!她,她……”
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这女孩儿还是不愿意相信一般,急切的看向了陆鹿。
“死亡时间在两小时之内。”陆鹿无情的打破了这女孩儿的幻想:“你报案比较及时,最起码这男的还没醒。”
“他就是个畜生!”身侧就是妻子的尸体,这男人却能躺在血泊中呼呼大睡。虽然有酒精作用的因素在内,但女孩儿的话也是完全不能否认。
“你姐夫的名字。”陆鹿一边开口询问,一边蹲下来去检查尸体。
“周扬,他叫周扬。”女孩咬牙切齿。
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这男人就迈步上前,也不见他怎么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来,我帮他醒醒酒!”杨阳也是早就看这男人不顺眼了,当即就转身进了厨房,从里头端出一盆冰凉的自来水。
“等等!”陆鹿眼疾手快赶忙伸手去拦:“要泼你们也往
里走走,别破坏我的现场啊!”
几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当然不会对嫌疑人使用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办法。
杨阳过了一把嘴瘾,就将水盆放在了茶几上,和莫林合力将那男人拍醒了过来。
“干啥,没完没了了还?!”这周扬明显还没回过神来,醉醺醺的拨开杨阳的手掌,还大着舌头辱骂:“还敢跟老子叫板,就是给你惯——”
“给谁?”不等这周扬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莫林就冷着声音开了口。
猝不及防在自己家里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醉意朦胧的周扬猛地打了个哆嗦,几乎是霎时就清醒了过来。
“谁——”
这男人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一般,喉咙里发出了“呃”的一声,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莫林身上笔挺的制服。
“警,警察?”
“警察。”莫林就掏出证件,在这男人眼前一晃:“你现在涉嫌故意杀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故意杀人?!”周扬的酒劲可是彻彻底底散了个干净:“警官,这,这可不能乱说!我就是——”
莫林也懒得跟他废话,只冷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就冲陆鹿那边扬了扬下巴。
周
扬这才转过眼去,整个人都被吓懵在原地,老半天才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那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死,死了?!”
“你觉得呢?”陆鹿冷笑一声。
“死者女性,年龄在25到35岁之间。目前可见露的部位有大面积挫伤和淤青,死前与人爆发过激烈的肢体冲突。死因暂时推断为失血过多,但体表没有明显失血性外伤。”
陆鹿大致翻看过尸体,一双纤细的眉毛皱了起来:“初步断定为内出血致死,出血原因和脏器需要解剖判断。”
说完这话,陆鹿站起身来,看向那头还一脸惊愕的周扬:“现场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带走吧?”
这就是常规审问程序,莫林当然不会拒绝。这男人点了点头,将周扬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押着人下了楼。
“那个,还有个问题……”死者的妹妹跟在陆鹿身后,似乎是被陆鹿刚才的气场震慑,开口时有些小心翼翼:“那个女人……”
陆鹿点了点头:“我记着的,已经有人去查监控了。回去确认一下你姐姐的死亡时间,就知道那个女人有没有参与。”
那女孩儿十分信服的点了点头,攥紧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