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就叹了口气:“您不信我,又不问小鹿法医,那在这儿纠结有啥用啊。”
说着,杨阳一摊手:“该干啥干啥呗,您就等着小鹿法医什么想通了想理您老人家了,再来亲自跟您说呗!”
杨阳这话其实有点玩笑挤兑的意思,可偏偏平时十分敏锐的莫林像是在这儿卡了壳,半点没能听得出来。
这男人还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就转身上了楼。
“不是,你还真去啊?”
杨阳追在后头,神色都是不可置信。
“你等小姑娘想通了主动低头,你不如等母猪上树啊!莫队你等等!”
这头的杨阳面对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阻碍,另一头的陆鹿也感到十分的无奈。
那姑娘情绪失控的事她已经了解清楚,一开始的推论跟小警员一样,觉得受害人不过是因为受到了那男人的伤害,所以对男人很戒备而已。
可直到陆鹿伸出手……
“啊!”受害人一声尖叫,猛的拽紧了自己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狠狠挥开了陆鹿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旁边的小警员赶紧凑了过来:“没事吧?!她怎么对女的也是这样!”
她手背冷白,那姑娘情绪失控,当然也不会收着什么力道,几乎是霎时,
陆鹿的手背就红了一大片。
陆鹿却是半点儿顾不上手背的疼痛,她摆了摆手,视线落在那女孩儿身上。
这姑娘虽然是一巴掌挥开了陆鹿,可半点儿没有小动物自卫时应该有的反应。
按理说排除了危险,下一步都是示威。不管是骂人还是瞪视,都是一种防备后续伤害的办法。
可这个女孩儿……
陆鹿就看着她瑟缩起身体,努力朝着远离陆鹿的角落移动,瑟瑟发抖的埋低了头。
旁边的小警员被陆鹿挡住,看不清里边的情况,只能着急不已的开口:“能验伤吗?不行就先看看你手背吧,刚才那一下……”
小警员话音截然而止,因为陆鹿退了出来,神色有些恼恨:“验不了伤。”
要知道陆鹿对被害人一向是温和宽容的,这怎么会……
疑惑的神情还没露出来,陆鹿就冲他指了指坐在里边的受害人。
“你看她的样子,像不像要挨打?”
小警员豁然扭头,只一眼就点了点头:“确实,蜷缩,抱头,把容易受伤的位置都保护起来,就露出比较坚硬的后背。”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鹿离开,里边的受害人这才微微抬头,从蓬乱的头发里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来。
小警员这才明白
陆鹿的恼恨从何而来,他狠狠咬了咬牙:“这证明她受过不止一次的毒打,不然身体不会养成这种条件反射。”
“而且是,如果她进行了防卫,之后就一定会被打。”陆鹿看了看自己仍旧红肿着的手背,长长叹了口气。
“验伤咱们这边是做不了了。等医院过来看吧。受害人情绪稳定之后再做笔录,尽量避免二次刺激。”
说完这话,陆鹿站起身来:“我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再通知我吧。”
那警员点了点头:“好的小鹿法医,我刚才看莫队和杨哥上去了,你不去听听他们谈什么?”
陆鹿对探案很有兴趣,这是整个刑警队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一般有这种机会,陆鹿一定不会拒绝。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小警员看着陆鹿沉默了一会儿,稍稍摇了摇头。
“算了吧,让他们谈就好。我去休息一下。”
陆鹿神色平缓,小警员也不疑有他,就点了点头:“也是,你忙的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趁有空赶紧。”
说着,这小警员就地一坐:“我在这儿等救护车,顺便看着点这姑娘。别家属还没找到就跑出去。”
能在最难过的时候看到同事的责任心,对陆鹿来说也是难得的安慰。
她
点了点头,神色难得松懈了两分。
这后边的波澜莫林是没来的及看到,他一路上楼,重新打开了谢玲给出的证据。
“这是她证词里最近的一处地点,既然我们真的从这个山村解救出了被害人,那其他位置就也可以去验证了。”
杨阳点了点头:“这个谢玲给的信息确实很详细,剩下的警员在村里勘查,没有找到其他异常,基本可以确定是那男人一家的个人行为了。”
“不是村子整体的拐卖人口就值得庆幸。”说着,莫林将手里的文件推给了杨阳:“行了,开始找人吧。这边证据到位,就可以继续对王超的审问了。”
“好。”杨阳接过文件,随手一翻,神色又有些疑惑:“这里边不全啊,不是说失踪了五个,这加上姜琳也才四个人啊。”
莫林抬眼,神色冷峻:“那就要问王超了。”
杨阳明白过来,也是一声冷笑:“懂了,我这就去找人。”
杨阳的行动效率那是不用多说,谢玲的消息也没有丝毫隐瞒,这人带着刑警打了这些买家一个措手不及,另外三个姑娘也被找了回来。
莫林一直冷峻的脸上难得显出两分温和,这男人拎起证据,再一次推开了审问室的门。
铁证如山
说的就是这种情况,王超看着摆在桌上的文件,连嘴唇都在颤抖。
“我承认,我是参与拐卖了。可那不也是生活所迫吗!就这个来的钱快,如果我不做,那也有别的人做啊。”
听着这歪理,在外边旁听的陆鹿差点被气个好歹。
杨阳也是一声冷哼:“都什么跟什么,他要是不赌,能欠这么高的债?!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行,非对着一群小姑娘下手。”
“我呸,就是个废物!”
陆鹿听杨阳骂了这么一段,只觉得心头畅快,狠狠点了点头。
里头的莫林当然也不会惯着这王超的臭毛病,他翻过两页文件,语气毫无波动。
“我没兴趣听你走上不归路的过程,解释清楚你的杀人动机,然后交待其他失踪者的位置。”
“杀人?”那王超还在挣扎:“我可没杀人,就是卖了两个女的而已!”
莫林嗤笑一声:“你不用挣扎,拐卖妇女不比杀人轻多少,你不如一起承认,还能争取直接死刑。”
莫林这话说的是分毫不近人情,不仅如此,这男人的语气也不见有什么起伏,似乎死刑在他眼中同样轻描淡写。
陆鹿就忍不住转过了视线,只觉得听到这男人的声音都有些憋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