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看着那地图上的三个红圈，忍不住长长的呼出口气。
接着，他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一把拽过了自己的外套：“走兄弟们！干活了！”
三个红圈不过是失踪人被跟踪的位置，要想发现失踪位置，恐怕要把搜寻范围扩大不止一倍。
所有警员都心知肚明，不过没人叫苦叫累，他们毫无怨言的挨家挨户敲门排查，几乎把几天的时间都耗费在了这一件事上。
“这几天最好的消息。”杨阳握着瓶冰镇汽水，忍不住耸了耸肩，苦中作乐似的：“就是没听说有新的学生失踪。”
“查成这样了！”旁边的警员蹲在地上，两口就啃完了一个面包：“要我是嫌疑人也不敢露头，顶风作案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几人就都笑出了声，杨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还得转头提醒：“莫队，吃饭啊莫队！让小鹿法医知道这事儿不好解决了。”
莫林这才像是恍然一般从自己的思绪里边挣脱出来，这男人喝了口矿泉水，也是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面包塞进了嘴里。
不是，这不胃穿孔等什么呢？
杨阳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想说上两句，可瞧见自己手里空空如也的面包袋，也实在是没那个资格
张嘴。
“这儿不对。”下午的搜查还在继续，几人路过一处老旧小区，在其中一个房门前头，莫林停住了脚步。
杨阳也是皱了皱眉：“这什么味儿啊，这么臭？”
那味道若隐若现，可偶然捕捉就是十足的刺鼻。
莫林和杨阳对视一眼，抬手敲响了房门。
“笃笃笃。”
里头毫无动静。
杨阳凑前两步，将耳朵贴到了防盗门冰凉的金属，老半天才冲着莫林摇了摇头：“没声音。”
莫林就皱起眉头再一次抬手。
“诶，你们找谁？”
他的动作被一道疑惑又警惕的声音打断。
楼下正有人上来，穿着白背心大裤衩，脚上踩着拖鞋，手里还拎着超市的购物袋，明显是刚买完东西回家。
杨阳对莫林的冷脸有数，就赶紧凑前一步，没让冷面阎王开口：“您好，我们警察。”
说着，杨阳拿出警官证，随口询问：“这里头住着谁啊？咱们这不是文明社区了吗，里头味儿这么怎么冲？”
这话可是引起了这中年男人的共鸣，他拎着袋子往一边躲了躲，这才不满的道：“这是老李家出租的房子，也不知道租给谁了，成天里头什么味儿都有！熏得人上个楼都难受！”
莫林和杨阳对视一
眼，杨阳就赶忙接着询问：“那闻到这臭味有多长时间了？我们刚才敲门没人应，要不把房东的电话给我们一个？”
正儿八经的警官证放在这儿，这男人对杨阳也没什么戒备，就一边翻找手机通讯录，一边随口道：“有一段时间了吧，反正那味儿是越来越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着，这男人忍不住叹气：“我们也敲过门，人家压根就不开。老李也没什么辙，毕竟都已经租给人家了。”
这消息可不少，眼看着那人继续上了楼，杨阳就看向莫林，压低了声音征询：“有可能吗？”
“可能性很大。”
莫林声音同样不大：“这味道很像，要是小鹿在这儿，应该能闻得出来。”
“那就把小鹿法医叫来啊！这有人还不用，不是莫队你的风格啊！”
杨阳不过是随口玩笑，可话音落了，却收到莫林莫名其妙的冷眼：“她最近太累。”
“我觉得吧……”
对上莫林毫无波动的视线，杨阳明智的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警察呼叫，房东老李来的极快。
他从自己的一串钥匙里头翻找出一个年限不短的大钥匙来，一边费劲的插到门锁里，一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个，警察同
志，这不会罚款什么的吧？”
“不会不会，清理掉就行了。”这房东的神情看不出什么问题，杨阳就安抚一句，又随口询问。
“咱们这房子一般都是什么人租啊？”
那房东不疑有他：“那不是靠近大学吗？一般都是大学生来租房子，租半个学期这样的。”
“哦。”杨阳故作恍然：“那这一次的也是学生？卫生搞成这样？”
“那倒不是。”说起这户租客，房东似乎也有些不满：“我也不知道他们做什么的，反正不是什么学生。看着像是夫妻吧，一男一女这样。”
说着，房东可算是一把拽开了铁门：“其实他们这家的卫生经常出问题，有味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邻居们一给我反映，我就打电话。”
“打个电话能消停一两天，之后就又是那样。后来邻居们都懒得说了。”
房东叹了口气：“要不是钱给的痛快，谁想把房子这么租啊！毕竟也是自己的家不是？”
一边说着，房东一边就摸索着进了门。
明明是大白天，客厅里却拉着厚厚的窗帘，几乎将外头的光线遮的一干二净。
这房东有些茫然，忍不住嘟囔：“这换什么窗帘啊，遮的跟半夜似的。”
这话音落了，
房东就伸手在玄关摸索，随手打开了客厅的吊灯。
吊灯闪了两闪，暖黄的光将不大的房子照的透亮。
“……这！”
接着就是房东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一样的声音，这个中年人颤抖着抬起手来，眼神却僵硬的转向了站在他身后的杨阳。
“这这这……这是！”
房东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杨阳一边拍了拍这中年人的肩膀，一边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莫林。
“基本确定了吧？”
“要等尸检之后。”莫林越过房东的肩膀往里瞟上一眼，手机上的号码就已经拨了出去。
“尽快过来，发现新的死者了。”
房门一开，巨大的腐臭气味儿就再也遮掩不住，开始在整个楼道里飘散。
已经有好事的邻居凑了过来，探头探脑的往里头瞧。
死人的消息浪潮一样传了出去，还好附近调查的警员来的够快，十分迅速的拉起了警戒线。
“往后退往后退，不要破坏现场！”
警员们对老百姓的威慑力还是十分到位的，看热闹的人群散了大半，只零零散散几个还守在跟前。
陆鹿就是这时候到的现场，她拎着自己尸检用的小箱子，看起来倒像是个刚刚回家的大学生，眉头却是微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