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法医，这边。”
有警员拉开了警戒线，陆鹿一矮身就钻了下去，后头还有围观的人群忍不住议论。
“法医啊，这么年轻？”
“啧，小姑娘干法医找不到对象的吧？谁能受得了啊，成天跟死人在一块儿……”
那大妈状似遗憾的摇了摇头，换来旁边警员有些不满的视线。
“我们小鹿法医可受欢迎了啊，局里不少人喜欢她！”
这警员说完，还没忍住往里头瞟了一眼，看陆鹿跟莫林都进了现场，才偷偷摸摸的松了口气，还伸手拍了拍自己胸口。
“看情况吧。”
而莫林和陆鹿迈进出租屋，也是直入主题：“最好确认一下死者。”
陆鹿点了点头：“确定是失踪案的受害者吗？”
“不太确定，还需要对比。”莫林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尸体已经有些干枯下陷的脸上：“我这儿有失踪案受害人的照片。”
懂了。
陆鹿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这才戴好手套蹲下来身子。
“机械性窒息死亡，跟前几天那个孩子的死法是一样的。身上有捆绑和挣扎的痕迹，被绑了的可能性很大。”
说着，陆鹿小心的翻看了一下尸体：“其余外伤不是很明显，但是已经能断定是他杀了。先让检验科看一眼
现场，之后就带回警局吧，后续尸检和提取指纹得回去才能做。”
陆鹿的话说完，莫林却没有开口。
陆鹿有些疑惑的转过视线，就看这男人的眼神在自己的手机屏幕和那具女尸之间不断梭巡，神色难得有些迷茫。
“怎么了？”陆鹿忍不住询问。
“这个。”莫林递出手机，上头显示的正是一张女孩的照片。
“和死者是同一个人吗？”
陆鹿神色一顿，照片上的女孩歪着脑袋，对着镜头笑的明媚。
“明显是同一个啊。”陆鹿语气十分笃定，还带着点儿莫名其妙：“这不是挺明显的吗？”
这下可好，莫林转过视线，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这男人才迟疑的点了点屏幕。
“从轮廓来分析，死者的下颌角比照片中的女孩要宽，眼睛也小一圈，甚至额头——”
陆鹿一时无言，只能僵硬着开口：“美颜相机，瘦脸大眼削额头。”
说着，陆鹿轻咳一声：“你不了解这个，可以让她朋友发一张平时偷拍的生活照，或者是部门班级的大合影之类就不会有……”
陆鹿点了点手机屏幕：“这种问题了。”
莫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陆鹿就看着他点开微信，将事情交待给了外头待命的小警员之一。
现场的尸检和痕迹鉴定做完，警员就顺便将门口的房东一起带去了警局。
这个安分守己的中年男人明显没见过这阵仗，一张脸都有些发白，明显被吓得够呛。
这种问询自然用不着莫林上场，杨阳就十分有数的跟着进了审问室，大马金刀的往那房东对面一坐。
“死者你认识吗？”
似乎是还嫌刺激不够，杨阳还掏出了在现场拍摄的照片。
这房东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退了出来，哪里受过这么直面的冲击？
杨阳就看着这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可迫于压力还是不得不仔细看了两眼，这才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没见过。”
“一次都没有？”杨阳核实。
那房东点了点头：“我那楼上住的年轻人不多，生面孔更是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两个，这个我确定没印象。”
杨阳点了点头：“那你房子的租户呢，具体是什么情况？”
“是对夫妻。”房东一边说，一边还笃定似的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他的神色里又带上了两分无奈和疑惑：“不过他们关系好像不算太好，平时就吵吵闹闹的，跟我签合同那会儿，也没见有多亲密。”
“要说……”房东面露回忆，片刻之后恍然似的开口：“更像搭
伙过日子，反正看不出什么感情来。”
杨阳就点了点头，随手帮那房东倒了杯热水：“谢谢您的配合，今天事情也挺大的，那间房子暂时不要打扫，我们可能还要去勘查现场。”
“应该的，应该的。”房东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握住了一次性的水杯：“这，这谁能想到——”
杨阳就坐在审问室陪着证人稳定情绪，而陆鹿则片刻都没有休息，直接钻进了尸检室。
“确认了。”等陆鹿从里头出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
她毫不客气的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这才开口：“他杀，除去外伤，我还在死者体内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和镇定剂。”
“这么久还能提取出来？”莫林皱了皱眉。
陆鹿也是轻哼一声：“不是从胃里，肌肉和血液提取，死者身上还能找到注射用的针孔，不止一个。”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死者确实死于窒息，不过就算没人掐她，死于药物过量也就是时间问题。”
说着，陆鹿用水杯敲了敲桌面：“是什么让凶手这么着急要处理掉她？”
两人对视一眼，脑回路十分默契的相接。
“因为搜查。”
不过提起搜查，陆鹿又忍不住担忧：“咱们也搜了有三
五天了吧，凶手会不会早就跑出本市了？不过死者的死亡时间倒是还不算很长，他们应该近期就会出发了。我们来得及吗？”
听了这话，莫林一挑剑眉：“我会忽略这种地方？搜查开始之前，我就派人去车站蹲守了。”
“为什么是车站？”陆鹿有些疑惑。
“现在买票都是实名制了。”说着，莫林哼笑一声：“如果我要跑，一定会选择一个可以隐瞒身份的方式。”
陆鹿恍然：“长途汽车，而且是非法私人运营的那种。”
“说的对。”莫林赞同的点了点头：“监控几个私人运营的长途汽车可比看人容易多了，现在嫌疑人的身份基本确定，落网也就是时间问题。”
陆鹿点了点头，心下稍稍宽慰的两分。
不过她很快就想起另一个问题：“那死者的身份呢，确认了吗？她身上没找出什么能确认身份的东西，一清二白的。”
“确认了。”提起这个莫林就尴尬，不过从这男人的脸上，向来是找不到什么表情的。
“就是姜琳。她的朋友给了一份班级合影，看的很清楚。”
陆鹿这才点了头，就是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莫林就转开视线，一时无话。
不过这点尴尬很快就被效率极高的警员打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