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晨，秦瞰在圣保罗的食堂吃完早餐，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就有电话进来，一看是公司的虚拟号码，以为是领导找他，谁知竟听到一个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秦瞰，我是陆希，方便吗？”
“方便，好久没有你的消息，挺挂念的。”秦瞰有感而发，很是惊喜。
“真的？”
“真的，你过得好吗？”
“不怎么好。”
“怎么啦？”
“我正在闹离婚，工作也不顺心，遇上一个日本老色鬼。”
“怎么刚结婚就离？”
“他是纯西式理念，与我的差异过大，矛盾越来越尖锐。”
“哎，当初你该多看看。”
“我看中了你，可是你跟别人跑了。”
“这，……，这话没法接啊。”
“我想来投奔你，欢不欢迎？”
“欢，欢迎啊，谢征刚来南美负责终端，正跟我抱怨缺乏能人，你愿意和他一起干吗？”
“改做终端的渠道销售？”
“凭你的能力，既可以管分销业务，也可以独立运作一个国家。”
“我觉得行，老谢是老战友，合作没问题。”
“太好啦，我马上告诉谢征。”
“日本代表处放人没问题，反正他们也不待见我。但要跨一级部门调动，恐怕得你出面才行。”
“没问题。”
“谢谢！”美人展颜一笑，如精灵般魅惑，可惜远端的汉子无缘见识。
谢征听闻消息，大喜过望，随即提出一个实际问题：
“老大，晓依在这边，陆魔女来巴西，恐怕不方便吧？”
“嗯，是有这个问题。”
“乌拉圭是纯粹的分销市场，那是陆希的强项，要不让她去管乌拉圭的终端业务？”
秦瞰眼前一亮，赞道：“好主意！”
……
刘思宇坐在办公室内，意气风发，昨晚易地再战，终于一展雄风，壮了国威，干趴日巴混血。
恰逢此时，情妇打来越洋视频，诉说相思之苦。
“慧茹，实习得怎样？”
“很轻松，你不是找人打过招呼吗？即使我不去，也没人管我，最后还能给一个a的评价。”
“那哥们挺仗义，你什么时候过来？”
“谢征刚到巴西，还是商务签，他说得等他拿到工作签，才能为我办理陪同签证，我估计七八月份才能到。”
“除了谢征，华宇还有不少人用这种方法入境吧？”
“好像是的。”
“他常驻哪里？”
“圣保罗，以后可能会去里约。”
“我也在圣保罗，你尽量早点到，要是直接去里约，见面就没那么方便。”
“我当然希望早点与你团聚，可这事由不得我。”
“慧茹，我马上有一个重要会议，今晚回公寓打给你，好吗？”
“好的。”
他抛了一个飞吻，起身朝会议室走去，佩德罗正召集一帮骨干，讨论一个重要的无线项目。
几个巴西人聊得热火朝天，却不见刘思宇发言。
佩德罗略感不快，问道：“斯蒂芬，这个项目的最大对手是华宇，你不是在那里干过吗？为什么不发表意见？”
刘思宇一直在琢磨肖慧茹刚才所说，听到老板的质询，微笑回应：
“我觉得大家高估了华宇的实力，其实用不着报这么低的价格。”
“为什么？”
“佩德罗，有些话，我需要单独告诉你。”
高个白人面露疑惑，旋即微微颔首，屏退左右。
“现在可以讲啦？”
“刚才你们说，这个项目的网络环境非常复杂，必须有经验丰富的软硬件工程师现场勘测，才能做出有竞争力的解决方案，对吧？”
“是的。”
“你觉得华宇会如何应对？”
“按照常规，会向总部求助，申请专家支持。”
“正解，华宇一定会这样，我们只需盯着这点，就可以在解决方案胜出，从而缓解商务压力。”
“你说详细些。”佩德罗来了兴致。
刘思宇低声回复，末了，还不忘补充：“这招对振兴也适用。”
……
周三晚上十一点，秦瞰被拉入一个紧急的电话会议，线上有地区部的hr、法务、律师和客户总监等。
“秦总，情况不妙，vf电信的无线项目，我们向总部申请四名专家来巴西支持，软硬件各两名，昨晚抵达国际机场时，其中两人被遣返。”法务一脸凝重地说道。
“为什么？”
“他们申请的是商务签。”
“这有什么问题？”
“两人担心登革热，自带蚊帐，海关问蚊帐的用途？是不是想留下来工作？
两位研发的心理素质不过关，加上英语不好，结结巴巴，怎么都解释不清。海关最终认定，二人企图常驻，立即遣返。”
“哎，会影响项目。”有人叹息。
“人也有麻烦。”
“怎么啦？”
“他们坐了三十多小时的飞机，在圣保罗被问讯和关押四个多小时，然后随同一架飞机返回巴黎。
我刚接到通知，他们没有转乘回北京的航班，而是被巴黎机场的警察关进小黑屋。”
“秦总，怎么办？我们在巴西使不上力。”
“我马上联系法国代表，请他找律师捞人。”
“这会儿是巴黎的凌晨三点，行吗？”
“管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秦瞰沉着脸，开始在内网查询号码，然后用另一部手机拨打。
几分钟后，他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了，法国代表承诺，今天就让他俩回国。”
“太好啦。”
“现在说无线项目，剩下的两名专家行吗？”
“上帝保佑，正好是一名软件和一名硬件工程师。他俩明白当前的困难，主动提出加班，争取把被遣返之人的活儿一起干了。”
“哎，难为这两位兄弟，周末我请他们吃饭。”秦瞰有些感动。
翌日下午三点，风云突变，华宇办公室所在的几层楼被警察突袭，检查所有外国人的签证。
凡是持商务签且出现在办公区的人一律被带走。
持有商务签，可以与客户交流，也可以和同事讨论项目，因此在会议室之人得以幸免。
谢征上厕所，安蓝在水房冲咖啡，也逃过一劫。
秦瞰有工作签，自然没事，看着一众员工被押下楼，他心急如焚。
警察很客气，给中国人临时腾出一个大厅，以便集中收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