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湾陷入狂欢，这是有史以来，公司在企业网拿下的最有影响力的项目，总部立即成立了供货保障小组。
傍晚，秦瞰带领众人外出庆功，在楼下见到一位哈雷骑士，小伙子高大帅气，看上去很阳光。
他主动上前，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柔声说道：“陆希，我来接你下班，请你吃大餐。”
魔女有些为难，“不好意思，薛问，今晚公司团建。”
小伙子不以为意，“那行，咱们改日再约。”说罢，他潇洒地挥挥手，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陆希，你男朋友？”倪杭问道。
“还不是。”陆希瞟了一眼秦瞰，坦然作答。
“哦，是追求者。”
秦瞰的内心五味杂陈，既为魔女欣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爽。
……
华康的办公室内，刘思宇暴跳如雷。
“老罗，你他妈被人耍了？”
“唉，投标人员没注意标书上的加分条款，得分被曦湾反超。”
“蠢货。”
“刘总，不会再有下次，后续的项目我会关注每个细节。”
“什么意思？你准备认输？”
“结果已经在客户的官网公示，还能咋的？”
“那又怎样？这么大的项目，决不能让秦瞰拿下。你给我好好想想，有什么借口，可以废除招标结果？”刘思宇的双目充血，满脸狰狞。
老罗迫于淫威，冥思苦想，脑袋愈发迷糊。“刘总，我实在想不出办法。”
“那就退一步，有没有办法延缓客户与曦湾代理商签订合同？”
高压下，老罗终于找到灵感，尝试着提议：“咱们和代理商一起去投诉？”
“投诉什么？”
“招标公司存在管理和操作失职，要求废除中标结果，重新招标。”
“能找出失职之处吗？”刘思宇来了精神。
“估计找不出。”老罗有点沮丧。
谁知老板却说：“这主意不错，至少可以延缓签单。只要给我时间，就可能翻盘。”
“好的，刘总，我立刻操办。”老罗如释重负。
第二天，手下来汇报最新变化。
“结果如何？”刘思宇问道。
“曦湾拿到投诉函，与招标公司逐条核对，确认是无中生有。”
“然后呢？”
“他们与中标的朝晖公司联合反诉，客户接到两家的投诉函，一番核查，再次公示，维持原判。刘总，怎么办？我没招了。”
“我不同意放弃，必须继续折腾。”
“还投诉？”老罗有些头大。
“对，在我想出新招前，继续投诉。”
“这次投诉什么？”
“我和投标办聊过，准备质疑中标公司的投标资质，说它不符合要求。”
“啊？能行吗？”
“当然可以，我们不仅向客户投诉，还要向益良省的招投标监管单位和客户的上级行管投诉。”
“刘总，你真猛！这可是破天荒之举，上级部门一般不会干涉区域的具体项目。”
“那是你以为的，你我不行，总部却有办法，我已经向王总求助。”
曦湾那边，秦瞰和代理商老板也没闲着，分别去监管和客户那边游说，并通过总部与上级行管沟通。
双方使出浑身解数，在鑫州与京城角力。
形势变幻莫测，客户一会儿说维持原判，一会儿说中标结果无效，反复折腾。
随着时间的推移，曦湾渐渐显露颓势。
半个月后，情况愈发恶化，客户声称要重新审视需求，暂停项目。
“希姐，至今没拿到合同盖章件，越拖下去越不利。”安蓝忍不住提醒。
“我也很急，但局面太复杂，感觉有劲儿也使不上。”
“可能我们在鑫洲赢了，却在京城输给华康。”倪杭叹息一声。
在焦灼等待中，一晃两个月过去，陆希来电：“秦总，客户突然重新发标。”
“标的有变化吗？”
“有。”
“多吗？”
“不算多，也不少。”
“还算要脸，加了一块遮羞布，什么时候回标？”
“四天后交标，第五天开标，直接宣布结果。”
“你尽快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报价策略。”
经过与总部的磋商，曦湾刷新给三家代理商的授权折扣与对外报价。
公开唱标的那天，秦瞰亲临现场，漠然地与刘思宇对视，他一直记得鲁迅先生的话：“最高的轻蔑是无言。”
刘思宇的眼神坚定，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展露强大的信心。
在万众瞩目之下，朝晖公司的出价居然比约定价格高出不少，令曦湾之人目瞪口呆。
“混蛋，朝晖叛变了！”陆希咬牙切齿。
“华康的代理中标。”安蓝喃喃低语。
“我去找朝晖理论。”倪杭怒不可遏。
“没用的，是我们大意了。以前，招标前会用烟雾弹迷惑对手，但经过上一轮招标，各家真正支持的代理已变为明牌。”秦瞰反应过来。
“肯定是刘思宇给客户高层出主意，故意拖延项目，然后利用这段时间，去做朝晖老板的工作。”陆希回过味来。
“不能就此罢休，既然华康可以耍无赖，咱们也可以投诉搅局，我现在就去。”倪杭气冲冲地走了。
晚上下班前，他气急败坏地回到办公室。
“倪总，客户怎么说？”安蓝明知结果，还是忍不住询问。
“杨处长说，‘别折腾了，招标结果不可能再变，曦湾要把眼光放长远，毕竟还有其他项目可以合作。’
d，连基本的信任都没了，还合作个屁？”情急之下，倪杭爆了粗口。
“总部很生气，要求我们查清朝晖公司临阵改价的原因。”安蓝沉声说道。
“有一个私交特别好的中层帮我打听到了，三天前，客户老大秘密会见朝晖的老板。
一番心照不宣的寒暄，他欢迎朝晖在半年后‘尝试参与’另一个很有‘希望’中标的中型项目，对方听懂弦外之音，结果不言而喻。” 倪杭有气无力地说道。
秦瞰听完，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翌日，看完倪杭的项目总结，他忽然生出强烈的厌倦，甚至可以说厌恶。
秦瞰关上门，打电话给女友，诉说烦恼。
“晓依，我生命中最宝贵的青春正被企业网的尔虞我诈消磨，一天到晚都和一些‘垃圾’纠缠。
遇上品性恶劣的客户，平时刻意奉承，遭玩弄后，还要忍气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