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13:37，谢征给秦瞰来电：“卢总来办公室了，就他一个人。”
“我在机场出口等带货的人，你继续观察。”
一刻钟后，秦瞰拿到快递，观摩后看不出所以然，便将其放入公文包，让司机风驰电掣地赶到a通信省公司的大门外。
他拨打电话，问道：“谢征，我到了，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老大，你过来吧。世态炎凉，没人找他。”
秦瞰入楼，谢征远远地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示意无人。
他微微颔首，让对方先走，自己前往计划部卢总的办公室，在虚掩的门上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秦瞰径直走入，随手关上房门，笑着跟卢总打招呼。
对方正在整理文件和杂物，神色消沉，一副意兴索然的样子。
他没精打采地看向秦瞰，诧异问道：
“秦总，没想到啊，现在我门可罗雀，以前的‘朋友’都不见了，居然是你来看我，有什么事？”
“没事，本来上周就要来，临时有事回总部，给耽误了。我昨天回鑫州，今天就赶来见您。”
卢总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秦总，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马上要调走，不再负责计划部。
如果找我谈公事，最好过几天再来，就可以见到接替我的人。”
“您误会了，我不谈公事。我小时候学过书法，后来放弃了，听说您精通此道，一直非常钦佩。”
“我也就业务爱好，登不了大堂。”
“我私下曾惋惜，如果不是公务缠身，您在书法上的成就得有多惊人？”
卢总苦涩的脸上露出一丝神采，问道：“你真这么想？”
“是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您帮忙。”
卢总以为又要谈业务，立刻警觉。“什么事？”
“我有一个北京的哥们，是国家书法协会副会长孔老的孙子。”
“这么牛？孔老的字可不一般。”
“这家伙总向我吹嘘，家里一大堆孔老的字没地方放，想一把火烧掉。”
“吹牛吧？孔老的字按平方尺卖，可值钱了。”卢总难以置信。
“我也这样想，于是反唇相讥，既然泛滥成灾，何不送给我？我不仅不嫌弃，还承你的情。没想到，他真扔给我五幅署名的字。
我看不出真假，怀疑是赝品，想着您是书法大家，便带了一幅来，请您帮忙鉴定。”
“好，让我开开眼界。”卢总来了兴致。
秦瞰从公文包取出一个卷轴，在桌上展开。
卢总仔细品鉴，良久，啧啧赞叹：“秦总，你发啦，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这是孔老的真迹。”
“不可能吧，孔奇那家伙怎会如此大方？”秦瞰被惊得“目瞪口呆”。
“看来你俩的感情确实很深。”卢总艳羡地说道，双眼盯着卷轴，恋恋不舍。
“太好啦，今后老板敢给我眼色，我就辞职，再也不用低三下四地认怂。”秦瞰表面说自己，实则在启发对方。
果然，卢总感同身受，尤其是“淡泊明志”四字，更令他产生共鸣，“就是！”
“卢总，你可要替我保密，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没问题。”
“咱们见者有份，您给我鉴定，帮了大忙，这幅字送给你，我回去抱着剩余四幅乐。”秦瞰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可不行，太贵重了。”卢总虽然眼馋，却不敢贪墨。
“这玩意儿对孔奇来说就是废纸，哪里贵重？”秦瞰装作不懂，见对方沉默不语，似有心动，赶忙趁热打铁：
“卢总，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包袱，孔奇过几天要来鑫州玩，我做好接待，再向他要几幅，咱俩一人一半，岂不快哉？”
“啊？别！一幅就够了。”卢总吓了一跳，不小心掉入秦瞰的圈套。
“好吧，如果还有更多，我就自己留着。”秦瞰愈发兴奋。
卢总仍有些迟疑，寻思一会儿，最终释然：“都被贬了，何需像从前那样爱惜羽毛？”
他本能地咂嘴，继续装模作样：“我还是觉得不妥。”
“有什么不妥？您不仅帮我鉴定字画，从前曦湾产品的准入，您也没少帮忙。”
“秦总，这话就打脸了，我可是反对你们入围之人。”
“可您没反对曦湾来交流、测试和试用啊？”
这纯属胡扯，这些动作根本无需向省公司报备。
好在两人心照不宣，卢总没有点破，沉吟片刻，说道：
“秦总，以往我对不住你，曦湾的设备已通过总部测试，益良省也有两个地市提供了试用报告，结论都不错。
但鉴于各种原因，被计划部压下，没让你们准入，还请见谅。”
“这事还不简单？您这几天抽空在准入证上盖一个章就行。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继续努力。”
卢总蹙眉，思索几秒。“还有几天，我考虑一下。”
秦瞰见火候已到，立刻告辞。“不打扰您啦，大恩不言谢。”说罢，不等对方答复，便溜之大吉。
卢总看着桌上的卷轴，嘴巴无声地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
可秦瞰健步如飞，没给他机会，间接帮他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卢总长叹一声，反而感到轻松，不再犹豫与纠结。
“既然仕途已断，未来便潜心书法，掌权的最后几天，何不任性一下？反正结局不会更差。
况且曦湾的产品不错，手续也齐全，补盖一个章，没人能说三道四。”
秦瞰回到办公室，让安蓝泡了一壶好茶，畅快品茗。
谢征闻讯赶来，急切问道：“老大，怎么样？”
“多半成了，等消息吧。”秦瞰露出微笑。
翌日，谢征便接到通知，去计划部领取久违的准入证书。同时，各个地市分公司也通过内网接收到这份文件。
“太好啦，局面一下子打开了。”安蓝喜道。
“咱们不仅可以把试用的设备转销售，还有两个在谈项目也可以签单。”办公室内一片欢腾。
翘首以盼的东西到手，令曦湾副总宋浩博非常满意，他再次向其他高管感叹：“让秦瞰去华中区是对的吧？他肯定能打开局面。”
产品准入a通信，令曦湾在益良省彻底站稳脚跟。
